在达兴大巫说起阿卯斗几乎是自己拉扯长大的时候,阿卯斗忽然就跪在地上哭了,很是动静的样子,可是当达兴大巫话锋一转的时候,阿卯斗又开口开始急急的争辩了,只不过他还是说的苗语,我和师父仍旧是听不懂。
“阿卯斗,从始至终,是谁让你做主把他们(我和师父)带进镇子里的?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而你做为寨子里的人,难道不明白寨子的忌讳?你竟然在镇子里大喊我和达戎的名字,又是什么意思?”达兴大巫一句话比一句话严厉,声声质问阿卯斗,听我和师父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们想起了在山上,阿卯斗让我和师父下山,去镇子的话,难道这不是达兴大巫的意思?
面对达兴大巫的质问,阿卯斗沉默了,达兴大巫望着阿卯斗说到:“你是不是承认了?”说完这句话,达兴大巫自己也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心痛。
这下阿卯斗再次激动了起来,一下子跪着抱住了达兴大巫的腿,更加情绪不稳定的说到:“不,大巫,绝对不是这样的...我刚才只是在想,我自己这些年来,是不是因为仗着大巫的宠爱,太过于骄傲和喜欢自作主张了,我忽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我对寨子是绝无二心的,如果大巫你不信的话...”
说话间,阿卯斗忽然放开了达兴大巫的腿,然后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就朝着胸口扎去,大喊了一声:“我愿意以死明志。”
刀一下子扎进了阿卯斗的胸口,鲜红的血液从阿卯斗的胸口流出,一下子映红了胸前的衣襟,但也在这个时候,阿卯斗的手腕被达兴大巫死死的抓住了,他还倔强的要往胸口里扎,可是达兴大巫的力气是有多大?他挣扎了几下,始终不得存进。
“罢了!”达兴大巫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然后一拧阿卯斗的手腕,那把锋利的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而旁边那个背着强子的苗人也赶紧的对达兴大巫说到:“大巫,阿卯斗应该是不会背叛寨子的,他肯定就是年纪尚轻,还不懂得轻重。”
阿卯斗在一旁哽咽的说到:“除了咱们祖巫十八寨,有谁还懂巫家的诅咒之术?所以,到了镇子我就觉得毫无顾忌...我以为我把他们带下山来了,大巫你会开心...达戎不是也常常念叨有个哥哥叫陈承一吗?我....”
“可是你终究是违背了规矩,自己去秘寨之后的刑罚大巫那里领罚吧,阿卯斗,不要怪我无情,你是我养大的孩子,我比谁都更希望你成才啊。”达兴大巫叹息了一声。
阿卯斗低着头,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着他在不停的点头,还有带着悲伤的抽噎。
看着这番场景,其实我觉得我是应该同情阿卯斗的,但是心中却是异常的平静,这种情绪我理解为别人寨子的事情,我到底是不好插手的。
倒是师父在旁说了一句:“穆老头儿,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了,也就不要为难他了罢。”
达兴大巫也点点头说到:“也好,走吧,先到秘寨再说。”
说话间,我们又继续在这条隐秘的小路上走着了,而阿卯斗的事情就像一个小插曲一样被这样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