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怪不得我们会惊呼,因为在不久之前,我们就曾经见过他,还是他把我们带来这里,指引着我们进入了这个新城。
对的,就是那个摆渡老者,之前我就一直怀疑他是一个大和尚,没想到他还真的是一个高僧,虽然现在他的形象和外面的他的形象有所区别,没有了那大胡子,僧袍也不是打满了补丁,破破烂烂的样子,可是眉眼间总是不会错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开口发问的是慧根儿,显然他没有办法将这两个形象联系起来,一个是冷漠而看透红尘的样子,一个却是大慈大悲充满了悲天悯人情怀的模样。
至于他为什么不在摆渡的时候和我们说清楚,他怎么也到了这里,已经完全不是慧根儿问这个问题的关键了,他只是想再次证明一下,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面对慧根儿的问题,弘忍大师只是微笑的看着慧根儿,眼中颇有深意,但慧根儿如何能知道?只是愈发的疑惑,急的抓耳挠腮,倒是我,看出了其中一点儿微笑的差别,就是在外面那个摆渡老者的眼角有一条疤,像是什么严重的伤口留下的,而弘忍大师没有。
那条疤不大,也就小指甲盖儿大小,不是偶然看见,我也不会注意,没想到在如今却给了我一个答案,我脱口而出的说到:“你不是外面那个摆渡人,因为你没有那个疤!”
激动之下,我指着眼角比划着,或许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所以在我说出来以后,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倒是弘忍大师再次笑了,说到:“阿弥陀佛,到底被你发现啦。外面摆渡的是我弟弟,也是我的守护僧,他是弘业,弘忍是我。”
“啊...”慧根儿忽然反应激烈了起来,也顾不得礼貌指着弘忍大师,除了震惊的从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竟然是说不出话来。
我见慧根儿憋的难受,轻轻击打了几下慧根儿的后背,才让慧根儿缓过气来。
弘忍大师仿佛是有一颗童心,看见慧根儿这个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和摆渡人弘业大和尚那有些冰冷的笑容不同,他的笑容有着一丝毫不作伪的童真,他说到:“大梦一场,不知是梦也是一种痛苦,真的灵魂哪会有阳身那种被话噎住的感觉,你说对吗?”
大梦一场呵...
可是慧根儿却也顾不得那许多,对着弘忍大师低头便拜,看样子是准备磕头,却被弘忍大师一把拉住,低声问到:“慧觉那小和尚可还好?”
慧大爷?竟然莫名的提到了慧大爷,此刻激动的可不是慧根儿一个人了,而是除了路山和陶柏以外我们所有人,我更是激动的全身都忍不住颤抖,只因为慧大爷总是和我师父在一起的,如今有一个人用小和尚这个称呼来称呼慧大爷,我就如见到了亲人一般,如何能够不激动?
而慧根儿被弘忍大师拉起来以后,已经是快要哭了,只是灵魂状态,除非是觉远那样忽然有所大感,否则是不可能真的掉出眼泪的,可这并不妨碍慧根儿用哭腔说到:“我已经很多年,是七年,还是八年没见过我师父了。”
慧根儿没有说出具体的原因,或许在这种时候,就是千言万语偏偏无从说起的时候,却不想弘忍大师叹息了一声,说到:“一定是随着立淳儿那个痴儿去找寻昆仑了罢,昆仑是立淳儿的执念,而慧觉和他的友情,又何尝不是慧觉的执念?人人都有执念,就如我,想度化此地也是执念,到死也不罢休啊。”
说完这句话以后,弘忍大师唱了一句佛号,最终才幽幽的说到:“心中是否有执念,就是凡人和佛陀的区别了吧。”
我不懂这执念一说,就如我不理解,对善的追求怎么也会成了执念,或许我没有到那个层次的高度,在弘忍大师的感慨中,我只注意到了一句话,到死也不罢休?难道....
弘忍大师察觉到了我的心思,对我说了一句:“我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灵魂留在此地,只为继续度化这万千挣扎受苦的灵魂,阿弥陀佛。”
说这话的时候,弘忍大师神色平静,谈论自己的生死,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吃饭了没有这种简单的事情,可我们却一点儿也不平静,这是何等的情怀?不管按照道家或者佛家的说法,像弘忍大师这种灵魂,是完全可以超脱的,甚至摆脱轮回之苦也不一定,他竟然留在了这个地狱?
但关于这件事情,弘忍大师不愿意多谈论,就如他不愿意多评价我师父和慧大爷的行为一般,但慧根儿终究是掉了眼泪,也顾不得弘忍大师的反对,再次跪了下去,纳头便拜,生生的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合什的说到:“师祖在我眼前,我竟然过门而不识,如今师叔祖在我眼前,怎么也得先跪先拜了再说,回头再去给师祖磕头。”
师叔祖?师祖?这两个称呼在我心里引起的震惊就如同海啸一般,按照慧根儿的说法,我们见到的摆渡人竟然是慧大爷的师父,眼前这位竟然是....
慧根儿的话刚落音,觉远也跪下了,也是不管不顾的就要磕头,却被弘忍大师拉住了,他说到:“他拜我,还是情有可原,你拜我却是受不得,因为严格的说来,我和我师弟(弟弟)是一个岔子,我也不属于你们这一脉,你是拜不得的。”
觉远呐呐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对着弘忍大师行了一个佛礼,说到:“大师虽然不属于我们这一脉,却是百年来我们这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