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鸾待它又转到自己面前,忽然一改痴呆的模样,对他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它的喉,自然也恢复了人形。
场中的鹿蜀群不意有此突变,原本用来控制鸟禽的悦耳歌声瞬间变地杂乱无章,不少飞禽走兽逐渐回过神来,个个惊恐地望着场中的一切。
骊歌趁机跃上一株大树的枝头,高声道:“各位,鹿蜀妖们以歌声魅惑你们为他们挖矿卖命,你们还不速速离去?”
一时间,飞禽走兽争相四散逃命。
鹿蜀王大急,要是这些飞禽走兽们跑了出去,不仅以后很难找到挖矿的苦力,更为严重的是杻阳山上有金矿的秘密就会为更多人所知,不再能为上都主人家提供源源不断的金子,也就意味着它没有了利用价值。
鹿蜀王急于想出对策,却苦于被双鸾把住了命门,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须知他们的种群无论是修为多高,也是依赖歌声来发挥作用,情急之下竟然也显出人形来,褐发童颜,端地是一个锦衣公子的模样,只不过目光向淬了毒一样,狠狠地瞪着骊歌二人。
鹿蜀群在最初的慌乱后,很快又有头鹿蜀站了出来,在它的安抚下,动听的歌声又响了起来,飞禽走兽的脚步明显地迟缓了起来。
双鸾虽然早有准备,歌声入耳后却也不免手中饿动作一滞。那鹿蜀王正在等待这个时机,一掌拍出,双鸾一时不察,竟然被他逃出了掌握。
鹿蜀王身姿极为灵活,边奔向鹿蜀群边喊道:“把这二人留下来,不必顾忌死活!”忽然脚下一磕绊,险些摔倒,低头一看,一条红缎缠住了他的双腿。他情知不妙,连忙化掌为刀,砍在那红缎上。
谁知触及柔软无比的红缎却震得手掌奇痛无比,鹿蜀王的手掌立时肿胀起来,还未来得及叫人帮忙,就见一个俏生生的红衣少女踩着红缎从天而降,甚至对着他还笑了笑,接着陡然对着他喉间就是一拳。
那鹿蜀王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子随即伴着“砰”地拳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显然是伤势不轻。
鹿蜀们再也顾不得控制群兽,纷纷围了过来,防止骊歌再发难,唱起了一种让人听上去就要昏睡过去的歌谣。
骊歌冷哼道:“靡靡之音,留你们不得!”
双鸾昂天长啸,化为一只巨大无比的鲲鹏鸟,跃上空中,骊歌轻飘飘地飞到她背上,掏出一个黑玉瓶,唤道:“姑姑,准备好了。”打开瓶塞,迎头倒了下来,一股细细的红色粉末随着微风四散开来。
双鸾巨翅连连挥动,粉末很快就消失树林中。
不一会儿,四处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喷嚏声,鹿蜀们更是顾不得唱歌了,一个个双目含泪,更可怕的是但凡沾了一点粉末,喉间便如同着了火一般,只张着嘴巴,一丝声音都发布出来了。
那鹿蜀王方才已被骊歌破了名门,本就是奄奄一息,又见族群遭此众创,一急之下竟然昏死了过去。
飞禽走兽们则是几个喷嚏后,彻底恢复了知觉,一哄而散。
骊歌笑嘻嘻地看着东倒西歪的鹿蜀们,跳了下来。将头昏脑涨的楚岫抱了起来,丝毫不畏惧鹿蜀们恨不得吃掉她的目光,冷冷道:“你们不顾天理纲常,竟以邪术魅惑众生灵心智,着实可恶。今日我施以小惩戒,若你们不改,我必灭你们全族。”少女特有的清泠话音里,却透出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意,悠悠醒转鹿蜀王想回以狠话,却不知为何没敢言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空中的大鸟渐行渐远。
身后的杻阳山成了一个小黑点,骊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怀中的楚岫,担心道:“阿岫怎么还不曾醒来?”
双鸾答道:“少主不要担心。你看那林中的飞禽走兽在魅惑之音停了后不是很快醒来了?楚岫这孩子心性单纯,那鹿蜀门怕是在她身上施展的魅术更深一些,恢复的话多费一些时间了。”她顿了顿,又问道:“少主,您方才洒出的药粉为何有如此杀伤力?那鹿蜀群怎么沾之反应如此之大?”
骊歌嘿嘿一笑:“姑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药粉可是个好东西,还是我往日在骊山的一处角落里发现的一株颇为奇异的草。这草的枝叶味道独特,诸蚊虫都不敢接近。此草生至秋天还会结出红色的果子,性烈无比,人若食之,喉间犹如猛火灼。我寻了回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汁液提了出来,又反复炼制,才得了这一小瓶。”她没说的是,这药粉对普通人或者生灵来说,不过是喉间生涩几天,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对以发出靡靡之音魅惑他物的鹿蜀来说,他们的喉极为娇嫩,很可能就此再也不能发声,骊歌恨透了这些鬼蜮伎俩,刚才的一瓶子药粉她可是一点都没有留下。
两人都是暗自庆幸,幸好这瓶药粉对鹿蜀有效,只要想象三人若是俱被迷惑至神志全无,自此不知日月星辰,不知在这里浑浑噩噩劳作到几时,甚至性命都不能保住,就禁不住浑身发寒。
飞了半响,双鸾寻了僻静之处稍稍歇息,楚岫渐渐醒来,忍不住连连咳嗽,声音嘶哑道:“发生什么事了?”
骊歌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心虚地笑道:“没事,不过是杻阳山的鹿蜀们做妖,被本少主重重地责罚了,咱们已经离开了。”连忙取出水囊,让她多多喝水。
三人经此一事,都疲惫不堪,骊歌更是有些后怕,她是骊山的传人,这些年骊山老祖对她的教养是不同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