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草席上的元月，清醒了一点，翻了个身，慢慢坐起来，有气无力问道，“谁死了？”
另两人神色焦急，“长老，是长老。”
“哦。”元月继续倒下去，睡觉，她又不认识。
姜启起身，看看睡的正香的大眼和大熊，迟疑了一下，算了，这几天他们也辛苦了，独自一个人就离开了。
——
仓廪旁。
当姜启和其他的巫医从山生长老身上取出露在体外的最后一件骨器，他们相视而笑，喘了口气。
麻布上，一共有18件骨器，骨叉、骨镞、骨簪数量不一，这还是露在体外的。
众人见此，唏嘘不已。
他的心被人挖走了，胸口留下血糊糊的一个空洞。
没有挣扎的痕迹，走的时候必然忍受了极大的痛苦，牙梆子咬得紧紧的，刚才可费了他们不少的力气才打开。
姜启掰开他干枯僵硬的拳头，掌心黏着捏碎的什么。
他用鼻子闻闻，对着其他巫医说道“这是桃花。”
其他人也凑过来，闻了闻，附和道，“是桃花，是桃花。”
耳尖的人听到桃花二字，脸色一变，悄悄的离开了。
一传十，十传百，一提“桃花”二字，都闭口不谈。
姜启和其他巫医们正仔细翻看其他几具尸体，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小山部落的人一个个悄无声息的都走光了。
他瞥了一眼四周，刚才部落人的说话他的听见了，长老们的死亡看来与这“桃花”有着关系。
他望着那揉碎的桃花发呆，脑海中蹦出了一个人影，对桃花情有独钟的喜爱。
“姜启，我们也走吧，人都走完了。”其中一人不解说道，右耳上套着着一串彩色的耳环。
在场的十几个巫医大眼瞪小眼，也正准备转身离开。
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拄着拐杖的瞎眼老婆婆拦下了。
“巫医大人，你们就帮帮小山部落吧。”话还没说完，她就颤颤巍巍地跪在他们面前。
“婆婆，你先起来，慢慢说。”离她较近的巫医忙弯腰，把她扶起来。
姜启皱皱眉，开口问道，“桃花是怎么一回事？”
一提桃花，婆婆两眼慢慢流出了泪珠，哽咽道，“桃花是一个姑娘，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众人一听，觉得这里面大有来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没想到大眼竟然是山生长老的儿子，难怪村里人只敢欺负他，也没做出特别过分的事。
他们送走婆婆后，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
“诶，姜启，你是不是一早就觉得大眼不简单，所以才和他一起住的？”他们走在路上，思索着刚才老婆婆所说的话。
“不是，桃子很安静。”
周围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扭头望着姜启。
这回答，若是大眼听到了估计很伤心。
月上西天，姜启一脸疲惫的回到屋。
屋里很黑，唯有火塘里的点点火星。
他放下手中的工具，从陶缸里舀了一勺水，咕噜咕噜喝着。
“大熊，大熊？”
无人应答。
“桃子，元月？”
也没人回答，余下一室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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