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日子以来专注于师门大事,着实有些掉以轻心,未能及时关注师妹的情绪,结果夙玉果然被林曦带歪了,不再将修炼双剑之事列为第一要务不说,竟还敢将情爱之事列在修炼之先——也不知云天青到底有什么好的,竟得夙玉如此维护。

夙瑶不悦地想着,不动声色地看了夙玉一眼,夙玉方才还露出些别扭的神色,似是要出声抗辩,被夙瑶连人一拽,却又忘了方才的别扭,急急跟上,反手挽住了夙瑶的手臂,口中却道:“会不会打扰师姐的休息?”

“不会。”夙瑶冷漠地回答,警惕地向夙玉身边望了一眼,她知道那里没人,却不自觉地觉得那里会有一个阴影——或是林曦,或是云天青,或是其他的谁。

只要夙玉离开她半步,便会立刻被那阴影所哄骗,拐上邪路,她绝不能让夙玉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上邪路。

为了防止夙玉耽误修炼,还不能硬来,只能一面责以师门大义,一面怀以同门情谊,安抚为主,笼络为辅。

夙瑶心里想着事,转眼便又回到了自己屋中,迅速地关上门,转身时瞥见镜中自己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停留了一颗,深吸一口气,面向夙玉时已强迫自己放缓了面色,做出好师姐的模样,召出水球,蓄力加热:“天已晚了,来不及到外面洗漱,你就在这将就下罢。”不等她回答,已召水球向她身上靠去,自上而下,濡湿了夙玉满是汗渍的身体。

夙玉本以为自己已经十分了解夙瑶了,这一会却又迷惑起来——刚才师姐明明像是已经生气了,怎么突然之间,却变了这样的态度?师姐虽不是凶狠顽固的人,但也绝非随意妥协之辈,忽然转变,实在是诡异。

然而夜的确已经深了,忙碌一天,她也确实累了,再见师姐召唤出了水球,更是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自然而然地解了衣裳,站在水球之下,眼见那水球一点一点向下移动,擦过她的身体,水比方才还要热些,擦拭得恰到好处,手伸出去,向那水球中掬了一捧水,擦了擦脸,又擦了擦两肩,有意与师姐修好,抬头时便笑嘻嘻道:“师姐这法子可真好,也教我好不好?这样我随时都能洗漱了。”

水球蓦地一抖,坠在地上,泼成一片,夙玉一惊,抬头去看夙瑶,却见她面色不变,淡淡道:“我也才学不经,技艺不精,等熟练些再教给你。”习惯地一顿,又道:“你眼下的第一要务,是修炼望舒。”

夙玉心中便生出些不适,不愿与夙瑶争执,便低着头道:“我自然会用功的。”失了水球,身上忽地有些冷,两手不自觉地抚上肩头,却觉顶上又有水断断续续地洒下来,抬头一看,夙瑶又聚了一个水球,却不再控制水球擦拭夙玉,只是让水缓缓落下,任夙玉自己擦洗,见夙玉看她,微微扬头:“你可以先学这法子,容易掌控,所耗灵力也不多。”小小水球很快便在夙玉头顶撒完,却不忙再聚一团,而是走到夙玉身前,慢吞吞地给她演示了一遍:“这次我不教你,看你自己能悟出来否。”

夙玉看她动作,便也召出一个小小的水球,移至头顶,水却是冷的,想了一想,召一团火出来,再那水球下加热,水球却只是发散,顷刻间便被火蒸得无影无踪。再召一团,先不忙移至头顶,只是聚火在下,水球却哗啦一下,将火浇熄,如是再四,要么水灭了火,要么火散了水,总不能将水加热,只好眼巴巴地去看夙瑶,夙瑶道:“不必用火球术,你试着将火灵注入水灵中。”

夙玉依言,同时施火系与水系法术,许久才召出一个极小的球来,小心翼翼地维持在身前,伸手去探,还未触到,夙瑶忽地皱了眉,闪身上前,啪地一下拍在夙玉手上,整个人立在夙玉之前,翼蔽于她。

夙玉全神皆在水球之上,这一下水球便被拍散了,哗啦散了一地,泼溅出来的水有几滴落在身上,溅得她呀地跳起来:“好烫。”

“这是法术灌注的水灵,不是寻常柴火烧出来的水。”夙瑶皱着眉淡淡道,她的裙摆已显被沾湿,水滴沿着衣衫滴滴答答地落下,偏头来问夙玉:“烫着了?”

“没事。”夙玉摇摇头,看见她身上的水迹,忙道:“师姐呢?”

“没事。”夙瑶自若地摇摇头,风轻云淡地甩了甩衣袖,衣衫上水迹便瞬间消失,唯有火灵残留的热气还有余温:“这些虽是小术法,对掌控的要求却极高,也极易伤人,所以我不愿你这时就学,乱了根基。你现在最该做的,还是打好基础,基础牢固,再学什么,都不怕了。”

夙玉方知师姐深意,心生惭愧,低头应是,到这时节也洗得差不多了,忙就去拿衣裳——衣裳穿了一整天,却还是臭的,洗澡前不觉得,洗澡后抱在怀里,一闻就知,穿着这个睡在师姐身边,她必有所觉,这时候要洗衣服罢,又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一人在屋中时怎样都无所谓,但现在却是在师姐的屋里。

夙玉薄薄地红了脸,有些恨自己行止轻率,思虑不周,夙瑶看出她的心思,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大动作,只是重新召唤出一个水球,命夙玉将衣裳放进去,手势转动,衣裳在里面滚了几滚,水球消失后落入夙玉手中,却是干净清爽、洁净如新。

夙玉一怔,两手抱着衣裳,眼贴着衣裳向夙瑶一看:“师姐对法术的钻研真深,能想出这么多小窍门。”

夙瑶淡淡一笑:“等你修炼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不是什么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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