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年有人修炼双剑的缘故,考核竟然比往年要盛大,除了师父之外,许多不大过问门派事务的长老也纷纷参与,全派上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齐集在太一宫中,像是祭祖师一般热闹——准确地说,这便是祭祖师了,因为夙瑶踏入太一宫时,一眼就看见了从道胤祖师而下,至师祖的几代牌位。

夙瑶不觉脚步一顿,偏头向玄震一看,莫名地生出些心虚来——此次场面如此盛大,不知是要如何考核?万一师父发现她这些时候并未好好修炼,又该怎么办呢?

玄震却不知她的心事,远远对她一笑,对着自己对面一指,夙瑶便抿了嘴,走到玄震对面,列在女弟子的第一。她与玄震站定之后,后面的师弟师妹们也陆续按位次站了。这一代弟子众多,大殿内还站不下,夙玉与夙曦两个,都站到了殿外台阶上,同门们大多还没意识到此次考核的重要,如往常一般,挤在一起说说笑笑,等到师父与众长辈们列位,钟罄敲响,才陆陆续续地住了嘴,殿中却时不时有衣服摸索或脚步挪动之声。

夙瑶见师父面目含笑,心情甚好,不觉将嘴抿得更紧了些,小小地挪出去一步,向殿外一瞥,队伍的尽头,夙玉抱手而立,她对面的玄霄背负双手,从容含笑,遥遥看她。这两人看来已有私情无疑了,门中虽没明令禁止弟子之间的□□,但求仙修道,本该心无旁骛,儿女私情,总是多余——何况这两人眼下正担负着门派重任,更该专心修炼,否则岂不是辜负师父的一片信重?

心中想着,眼光便不由自主地只在这两人身上打转,直到被夙莘扯了一下,才回过神,听师父笑着道:“今年本门有一件大喜事——道胤祖师当年所造之双剑已经炼成,双剑之宿主也已寻到,待双剑修成,束缚妖界,举派登仙,指日可待。”说话时声音不大,却平平传出,大殿内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弟子们登时欢呼雀跃,共祝师门盛事。唯有云天青、夙玉、夙曦面色古怪,连带着夙瑶的脸色也低沉起来,怕师父看见,垂下头去,眼望着脚下,却听一位师叔道:“总还是要看玄霄、夙玉两位师侄的修炼进展。”

师父便笑着唤二人上前:“你们修炼双剑也有些时候了,让师叔看看,你们进度到底如何。”

修炼双剑本是今年的大事,二人倒也料到会先叫他们,彼此一望,相□□头,便同时抽出剑来,倏地御剑,飞出殿外,于天空千回百转,演练剑术,间或夹杂法术。

殿中诸人皆随掌门出去,凝神观看,长辈们轻声议论了几句招式,皆面露微笑,显然甚是满意,小辈们眼力不及,倒也不曾有太大反应,只有几人悄声道:“这剑法好花哨。”又道:“为何这一招非要二人同时这样使出来?对阵敌方,难道还要两人先比划一阵子,然后再上阵么?”

夙瑶在前面听见,微微蹙眉,转头去看师父,却见师父也听见议论,捋须道:“玄震、夙瑶。”

待二人上前,又道:“你们二人,与他们二人,比一比。”

夙瑶心头一震,应诺一声,与玄震跃至空中,拔剑而战。玄霄、夙玉使剑正欢,提剑就上,毫无惧色。

玄震与夙瑶入门最久,功力最深,配合亦佳,对上这今年入门的师弟师妹,本该是手到擒来的事,谁知彼此交锋,数十招后,玄霄、夙玉虽有不支,却还不见显著劣势——他二人虽同修双剑,却都是彼此对阵,真正双剑合璧,对外打斗,这还是第一次,越是出招,配合之间,益发默契起来,落在夙瑶眼中,更觉他们柔情蜜意,又恐拖延久了,师父窥见自己的懒惰,心头益发烦躁,斜向玄震看了一眼,玄震会意,收剑在手,灵力灌注于剑,以力压制,打斗时剑光闪烁,招招沉重。

玄霄二人所习之技巧功法都是门中顶尖,天赋又高,所差者不过是灵力修为,经此压制,自然吃力,然而二人却皆非轻易言败之人,彼此示意,亦以灵力灌注,却是一红一蓝,灵力激发,焕出万千霞光,夙瑶心下惊诧,分毫不敢懈怠,打了一会,见夙玉已露出疲态,寻着破绽,剑尖斜刺,擦着夙玉的衣裳而过:“差不多了罢?”

却见玄霄奋力一剑,替夙玉挡住,口道:“师姐莫急。”剑尖斜挑,挡开夙瑶剑锋,四人俱是一惊,玄震持剑跃来,轻声道:“师妹?”

夙瑶不语,反手再刺,玄震极有默契地挥剑出招,二人同时以快剑应对,招出如狂风骤雨,将玄霄、夙玉二人的攻势封得密不透风,夙瑶眼看夙玉,又道:“差不多了么?”

却见一贯温顺的夙玉扬起下巴,傲然道:“不。”说话间剑已刺出,蓝光湛然,竟是汇集了全部法力,剑身上隐隐有红光闪烁,原来还用了夙瑶所教之法,将火系法术赋在寒冷的剑身之上——若是平常,这样冰火两重,足以爆发出更大的威力,然而夙瑶一想起望舒的缺陷,便觉冷汗涔涔,皱眉喝道:“夙玉!”见夙玉面目冷然,毫无退意,怕二人以力相搏,反更惹灵力激荡,猛然收剑撤力,身形后闪,夙玉不意她有此举动,收势不及,剑锋偏着她手臂刺过,划出一道血痕,面上冷硬之色全无,讷讷张口,观其嘴形,似是在叫“师姐”,然而话未出口,手上却已一阵抽搐,握住望舒的手不自觉松开,夙瑶闪身过去,一手抓住望舒,塞回夙玉手中后还并不离开,而是握着她的手缓慢落地,望师父时,眼带愧色:“是夙瑶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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