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在廖雨清陪伴下,星启的武功已到了同辈无出其右的境地,状态绝佳时甚至能和宁沉玉这种一等一的高手过上好几个回合,与刚进派畏畏缩缩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某个清晨,终于传来了掌门回派的消息。
“弟子参见掌门!”
一群身着派服的人分成左右两波齐刷刷地抱拳跪下,声音洪亮,而身着青色华服的掌门廖寒君正立于琼华广场正中央,脸上的沟壑无妨她不怒自威的气势,她扫视了一圈,手指往虚空一点,“清儿。”
廖雨清抱拳起身,颔首应道,“徒儿在。”
“听廖航说,你收了一男孩为徒?”廖寒君的声音如僧侣撞着一口老钟般悠远沉闷。
“嗯,如师兄所言。”雨清边说边用眼神暗示着星启,星启照着昨天雨清教的,先是行了个礼,不慌不忙地抱拳而起,“弟子星启,参见掌门。”
廖寒君从上而下打量着星启,缓缓点头,她每个动作都缓慢而慎重,好像她要对自己每个动作每句话负责般,“明日便是入派考试,本座期待你的表现。”
“弟子定不负掌门期望,当竟争上游。”两人双双拊手作揖,回到了原处。
廖寒君又往旁边一点,“婉兮,本座这次前访昆仑,与你叔叔相谈甚欢,你入派也有些日子了,何不同雨清一样收个徒弟?”
“多谢掌门好意,收徒之事婉兮定当慎重,可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残柳败絮都收进门下。”婉兮绵里藏针,刺得雨清冷目一瞪,咬唇欲起身,却被星启一把拉住。
此时此境,星启竟比她还沉得住气。
“慎重点自然是好。”
廖寒君挥手示意退下,“前朝已覆,天下归一,百废待兴,我飞琼弟子定要以辅佐贤主,救济众生为肩上重任,履行大义,不容推辞。”
“扶持贤主,救济众生,不辱师门!”人群齐刷刷地举剑高喝,雄赳赳气昂昂,像是即将出战的将士应和着将军的号令,声音洪亮地传到广场之外。
“哥,你真认为他们所奉行的正道是真的正道么?清浊善恶为同根之木,不过是长出了不同的枝干罢了。”
“言多必失,别说了。”
“朝廷与江湖门派牵扯过深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我只知道举头侠字并无强权,这飞琼派,就像是那华帝的爪牙似的。”
正是在琼华广场的某处凉亭的某处,有人讥讽地笑出了声,好像在听一个笑话,由千万人编织的巨大笑话。
明日的入派考试,先是将参加考试的弟子们放进一个幻境里,先从幻境里出来的前一百位晋级武学比试。
武学比试一共三天,以每场比赛的胜负为记录,胜率由高往低,前五十名才算是真正通过飞琼派考试。
每年幻境都随机变化,但廖雨清深信像星启这样沉稳的孩子,一定会突出重围的,至于武学比试,就更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了。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廖航和寸心纷纷到了雨花庭,说是来关注星启的进度,但廖雨清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再三逼问下终于透露实情。
“明天参加考试的还有柳叶刀法的传人,他似乎对星启十分关注,到时候武学比试肯定要指明星启来单挑,如果他能轻松取胜,我们怕也不必这么大费周折,只是柳家人那三天都会在场,若是星启赢了….”
“行了,我听明白了,说白就是让星启让他咯。”
廖雨清双手抱臂,声音略略放大,寸心就有些慌了神四处张望,压低了声音忙不迭地解释道:“又不是一局定胜负,就算星启输了这场,只要后面的对决都赢了胜率高一样可以通过入派考试的。”
见雨清不耐烦地搔首挠腮,寸心又耐声劝道:“雨清,我知道你不肯委屈星启,但是柳家人都在场.....输一场也没什么的。”
“既然输一场没什么,那为何输的就是我家星启,成王败寇不是你们口头经常挂的吗?”
廖雨清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既然那孩子对星启这么关注,那就是真心要分个高下出来,如果他们真为武林世家,真需要一场对方手下留情的胜利吗?”
她字句铿锵,让人毫无反驳之力,不想再跟他们多话的廖雨清转身欲走,却被廖航一把拦住。
想他前去柳家拜访时,柳家人还让他多照顾柳公子,廖航也如半个师父一样教导柳鸷,柳家人的期望是零败绩通过考试,可这小孩子心高气傲非得嚷嚷着要和星启一决高下,廖航是不敢主动靠近那个阴郁的少年,只好从一起长大的雨清身上下手。
“拜托了师妹,若是柳鸷战败了,师兄这也不好交代,他最听你的话了,你劝一劝就好了。”嘴上苦口婆心看似温和,前有廖航挡住回房的通道,后有寸心陪笑拦住退路,看样子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听我的话是因为他信任我,但我不会利用这份信任去干辜负他的事的。”廖雨清把每个字音都咬的很重,直直对着廖航的目光,毫无退却之意。
“雨清你真是的,你怎么做事总拎不清呢!”见雨清这么执着,寸心有些急了。
哪知,回答她的是来自上方的声音,“你们别为难师父了,就算是柳家人亲自来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从房顶上蓦然冒出一个脑袋,也不知星启什么时候飞到上面的,“笨师父,陆地上走不通,我们飞啊。”
“臭小子!”廖雨清凌空一翻,便在屋檐上落了脚,轻笑拍了拍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