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伤易治,内伤难解,容月没有时间思虑,快速取下头上的木簪子,将它扭开,掏出里面的几根银针,这银针上面浸了药,为的就是关键时候能用得上。
将银针插在他的几个关键穴门上,防止血气逆流,等药效发挥,便能缓解他的伤势。
想要拿开他的手,却见他手指上的骷髅扳指异常奇特,似玉非玉,似银非银,只是没有时间深究,容月刚想解开他的衣衫替他查看伤势,却不想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桎梏住,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双阴冷的眉眼直直盯着她。
“你干什么?”冷唇边咬出一句话,一醒来便看见这个女人在他身上动作,他恨不得将她撕碎。
容月看透了他的心思,抽回手站了起来,冷眼看着他,“干什么?自然是救你。”
他当她是什么?花痴女?还是青楼艺伎?迫不及待地想要占他便宜?
容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真是白眼狼。
夜长君起身,看着身上的银针倒也明白了几分,冷峻的眉眼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一身素衣长裙,散落的青丝随意披泄,将她那被胎记毁去了半边的狰狞面容掩在其中,她身上唯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那一双干净清透的眸子,如黑夜里的星辰一般明亮。
看在她救他的份上,他今天不想杀她,夜长君沉冷生硬的嘴唇线条紧抿着,不作言语,转身便走。
容月但看不语,只是下一刻在目光触及到他身旁的物体时,面色微微一变, “等等。”
容月想也未想便要伸手上去,却奈何被男人宽大的绣袍一挥,身体一个趔趄,手上一捞,紧抓住能触及的东西,黑暗中只听“嗞喇”一声,伴随着衣物撕裂声两副身体齐齐跌落了水中。
湖水极冷,浸湿了衣裳,夜长君心中压制了一股怒火,只是未等他爆发出来就看见她一手抓着一条青蛇,才反应过来她刚刚伸手过来并不是想拉他,而是想要救他。
可笑,他会需要一个女人救?
夜长君迅速上了岸,一把脱掉了湿漉漉的上衣,弃之如敝履,黑暗中有影子一闪,便有人将一件黑色的袍子披在了他的身上,又似请罪般跪在了一旁。
容月惊诧,这男人身边竟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人,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那岸上的背影萧挺肃穆,月光透过树影投射在他的身上,只留下一道冗长的暗影,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霜寒般的气息萦绕周身,而后便只听得一声冰冷刺骨的声音自他唇边发出,“杀了她。”
这是不留余地,不容置喙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