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母女手脚麻利,下午过来熬完了浆糊,又糊完了窗户纸,见天色还早,顺便又帮忙打扫了屋子。刘氏平日里就经常顺手帮着杨家打扫屋子,本来就比较干净,这么一打扫,过年的大扫除就算完事了。
到了夜间,一番洗漱之后,杨五花拿出面脂给两位妹妹抹脸。
冬天用热腾腾的布巾子洗完脸之后,皮肤会变的更干。面脂跟猪油的质地差不多,因为买的是便宜的,所以也没多少香味。
“这个香香没有那个香香香。”杨六花指的那个香香,是之前杨五花做的的桂花爽肤水。
“嗯嗯,不香。”杨小花点头也表示同意。
桂花水虽然香,可惜入冬以后混着猪油涂,用的很快,早就用完了,这才买了面脂。
自从在手上涂过猪油之后,杨五花就忍不住涂到脸上去了。如今家里条件好了,肉吃的多,家里不差那一点猪油,所以发明了这种混合用的新方法。
可惜光涂猪油太油腻了,不容易吸收,尤其是晚上,很容易抹到被子上去。但光涂水又太干了,最后往桂花水里加了一点点猪油意思意思。
猪油虽然油腻,效果却是不错的,尤其是涂在干燥起皮甚至皲裂的地方,修复效果很明显,可见,猪油是可以用来护肤的。当然,如果要涂在脸上的话,前提得保证自己不是油性皮肤。油性皮肤自己就能出油,再涂那么油腻的东西很容易堵塞毛孔长痘痘,不过像一般的穷人,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什么油水,油性皮肤的应该也很少吧,起码她们家的都不是。
腊月二十九,天气晴朗,太阳暖洋洋的照着。杨三花坐在露台上,忙着给杨五花做衣裳。杨五花则忙着烧热水,准备给两个妹妹洗头。
家里没有大浴桶,只有大木盆,又没有暖气,冬天洗澡可是很冷的,所以杨家洗头和洗澡是分开的。洗头一般趁晴天大中午洗,洗完了正好在太阳下晾干,而洗澡一般临睡前洗,擦干了直接进被窝也不会冷,还能暖被窝。洗澡水也不用连夜出去倒掉,留着第二天浇花用,都是纯天然的,没有化工成分,不会对植物有损害。
杨五花最喜欢在冬天抱着两个妹妹睡觉,小孩子热量大,冬天睡觉抱着暖哄哄的。尤其是杨小花,小小的那么一坨,抱在手里刚刚好,可惜就是瘦了点,手感不好。
“看来得趁着春节无事,养养肥才行。”
杨五花煮完皂荚,放在一边待凉,便开始拿起剪刀帮杨六花剪起头发来。谁说古人不剪头发的?修修发梢什么还是可以的。至少杨五花剪头发的时候杨三花也不会说她什么,当然,她也没敢剪多,每次只剪剪干枯分叉的部分。
剪完头发,便让杨六花仰躺在露台上,不得不说,这露台用来当洗头的躺椅倒是刚刚好。
杨五花一手托着杨六花的头,一手拿着打湿的麻布往六花儿头上带水,待头发充分打湿以后,用手掬着皂荚液往六花儿头发上抹去。这煮过的皂荚液就跟现代洗发水似的,用起来倒是很方便。
正洗着,来了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多日未见的袁二少,板凳提着几包东西跟在后面。
“这黑黢黢的是何物?”袁二少指着那锅皂荚液问道。
杨五花心想,连这都不认识,还是古人呢,连我都不如,皂荚煎成汁,颜色是会变深,可也没有黑黢黢吧?色盲啊这是。
杨五花懒得理他,倒是杨三花答了:“这是煮过的皂荚水。”
袁二少听了心想,咋那么黑,莫不是坏的?又忍不住问道:“你们就拿这个洗头啊?”
不然咧?杨五花心里翻了个白眼。
袁二少见杨五花没搭理他,又问向杨小花:“小花儿你也洗啊?”
杨小花点点头道:“洗头舒服,六姐洗好,小花儿洗。”
袁二少一听,小花宝宝也要拿这个黑黢黢的东西洗头,又凑近皂荚液瞅给你好东西,你等哥哥一会儿哈。”说罢,跟板凳耳语了几句。
板凳放下东西便跑了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杨五花已经给六花儿洗好了头,正在帮她擦头发。
“喏,这是香胰子,拿这个洗,都是新的,没用过的。”
“哇,好香呀!这两个味道还不一样。”杨六花接过香胰子左闻闻右闻闻。
“给我闻闻,给我闻闻。”杨小花也腾腾腾跑过来闻:“哇~!”
“这也不白好嘛!”杨五花嘴里嘀咕着,手倒是忍不住拿起香胰子来闻。
香胰子是个掌心大小,略为扁的球团子,跟面粉团子有的一拼,看得出来形状都是手工揉搓的,所以有细微差别。要不是杨五花在杂货铺里看到过,咋一看还以为是用过的呢。
香胰子的颜色确实比皂荚液白一点,不过也就只那么一点点,可能是混合了面粉或者其他粉的缘故,基本都呈棕色,一块棕色偏暗红些,是玫瑰胰子,倒是跟紫花布一个色系。另一块则棕色偏黄些,单看也不是很明显,是檀香胰子。
据之前杂货铺霍掌柜的介绍,最便宜的普通胰子也是黑乎乎的,也没有香味。越是贵的添加的东西越多,一些高级的香胰子里不光有名贵香料,还添加了许多护肤的中药粉末,一块能卖上好几两。同时,颜色也相对浅些,当然也不会浅到哪里去,最多就像现在这两块的颜色一般。
“看不出来嘛!你还用玫瑰味的呢。”杨五花比了比,虽然檀香味比较浓,玫瑰味道弱,但还是觉得玫瑰胰子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