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渐浓,柳枝抽了新芽,杨家姐妹开始泡在杨家林子里种植柳枝。这个不要成本,所以不光林子里,就连院子里也插了不少,时刻准备着当柴烧。
植完了柳枝,顺便又选了几枝带嫩芽的七叶树枝和桂花枝在一旁扦插起来。桂花树本就两棵,也不太大,这个年代的桂花还是用来欣赏的多,桂花油倒是有,桂花糕倒还真没人做过,因此袁满尝了一点桂花糕的甜头没过瘾,直接把树给偷偷挪了过来,而原先长桂花树的地方现在被填了两棵极小柳树进去。
折腾完了树,杨家又开始折腾起菜来,想要种上大片的菜,必须先在院外垦地。当初的院子并没有围的特别大,种种花种种草还行,要说种菜,那就小了点儿。菜地垦在院子东侧,跟杨家林子同一方向。
杨家的四面院墙原是芦竹围的,后来由于建竹屋的关系,南面的芦竹墙整个儿拆了,东西两侧也拆了一小部分,改成了高高大大的竹墙。芦竹纤细,东侧的芦竹墙部分拔掉几根,便能直接出入菜地。
菜地的做法跟原先种薄荷差不多,计划分八大块,四行两列。随着春发,芦竹地里又长了不少芦竹,这回地大,也不编柳筐了,直接把芦竹捆成排,围成方筐,埋地下保水用,再和上从溪沟里挖来的烂泥。
八块地是事先画好的,大小基本相同,每块地之间还留了小径。先垦出了一块,急匆匆的把去年剩下的韭菜种子种上,原先的韭菜也移了过去。
垦菜地不难,就是花力气花时间,反正目前杨家也没别的什么事,也没花钱喊人帮忙,基本就三花五花两姐妹自己在家慢慢垦,垦一块种一块。
这一干就是一个月,中间杨五花还去卖了一波新发的韭菜,赚了三十几个铜板,不多,也能换些米面。
休憩的时候杨三花会跑去竹屋坐一会儿,跟着妹妹们一起认字。陶家的秋娃子今年入学了,十岁大的孩子刚上小学有点晚了,幸而这在古代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再大的孩子都有。况且陶家要求本也不高,不要求吟诗作对出口成章,能认得几个字就行。
至于考科举走仕途,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要不是陶家去年赚了些钱,有了富余,压根儿都没想过上学堂这事儿。说白了,如果今年赚不到钱的话,秋娃子上不了几个月就能马上退学。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也是再正常不过。
南田学堂的启蒙班,每日只上半日学,下午秋娃子便会带着他的布和笔过来杨家竹屋学习,布是杨五花给的,拿来练习可以省不少纸墨钱。陶婶子知道以后,特地留了一些菜种子送给杨家。
陶家在盖新屋,原先是计划把原来的厨房修一下,隔成两间,一间仍旧是厨房,一间老两口住。这会子手里有了些余钱,就把旧厨房推倒了,重新起一间,反正都是泥墙草屋,推来盖去的也不难。家里人多不方便,秋娃子有时候就跑到杨家来学习,来着来着就习惯了。
秋娃子现在基本每天都会来,顺便把先生上午教的东西教给杨六花杨小花,有时候也从杨五花那里学认几个新字,俨然成了一个学习小组。
“……六上六,七上七……”
杨家大姐杨阿花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杨六花盘腿坐在矮桌旁认真的拨着算盘珠子,而自己最小的妹子杨小花则拿着小毛笔正一脸认真的在写字,不由的再次吃了一惊。要说那第一惊是在她看到杨家的竹墙门和竹屋子的时候吃的。
“六花儿都会打算盘了?连小花儿都会写字了?这才多大点儿的小人儿啊……”杨阿花心想自己那么大一个人还没拿过笔呢。
杨五花转头一看,杨小花正攀在小矮桌边上,一手抓着桌子边,一手握着毛笔,时不时在沾一沾边上小碗里的水,如果不看她画在布上那些浅浅的水印子,一眼看去确实挺像模像样的。尤其是小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咋一看,还以为真在默书写字呢。
小花儿个子小,跪坐在矮桌旁勉强能露出小脑袋,那模样甚是滑稽,杨五花看了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杨三花则笑着对杨阿花道:“她那是瞎涂着玩呢,哪里会写字呢,连字都不认得呢,这几日在边上听他们念的得多了会跟着嘀咕几句罢了。”
杨阿花一边打量竹屋,一边忍不住说道:“这才隔了一个冬天,家里变化竟然这么大,连这狗都长这么大了……”
杨六花也一改往日叽叽喳喳的活泼样儿,见大姐来了,怕吵到姐姐们说话,停下手中的算盘,带着杨小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描字画线做学问。笑不露齿不说,赶上忍不住要大笑的时候还得捂着小嘴儿,乍一看,就像个斯斯文文的千金小姐似的。
“这读书认字了就是不一样,想必那城里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吧。”杨家大姐杨阿花看到杨六花这模样,忍不住感慨。
杨三花听了笑道:“自打家里有了镜子,她便成了这副德行,我估计呀,等她门牙长齐了就能变回原样了。”
杨阿花一听,也笑了:“再小的姑娘也爱着美呐,我小时换牙的那阵也不敢照镜子……”
杨六花听到姐姐们在说她,小脸一粉,有些不好意思,一头埋进杨阿花怀里,低声问起赵香香来。香香是赵平安和杨阿花的女儿,比杨小花还大上一岁,这时代只论虚岁,虽说生日没到,但说起来也算五岁了。上一次来的时候,杨小花还是襁褓里的小婴儿,对她当然是没有印象的,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