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儒与牛二四目相对,在牛二那冷漠又充满愤怒的眼神里,王墨儒知道今日已再无幸理。
王墨儒眼看着牛二步步紧逼,如今他还能指望谁来搭救他呢?
这群村民跟王墨儒无缘无故,绝不会帮他。更何况他们怕极了牛二,牛二只要不再骚扰他们便已是上上大吉,他们哪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怀中的这个姑娘吗?王墨儒看了她一眼,便暗自摇了摇头。瞧她的状态,似乎不用等到牛二靠近,她就随时都会断气。王墨儒不知她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可他分明瞧得清楚,那火焰中燃烧着的脸庞正是眼前这位少女。王墨儒不知她为什么甘冒如此大险来救自己,若不是当初自己偷了她的荷包,她也不会卷入到这场是非之中,对于她王墨儒总是充满了歉疚与感激。如今他们两个即将迎来共同的命运——死亡。也不知骄傲如那少女,是否会乐意与自己步入这最后的结局。
王墨儒再次抬头见牛二已近在咫尺,不由得嘴角上扬。命运真会跟人开玩笑,刚刚他还以为自己可以保全性命,这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来了一个大反转。
“死就死了吧。终于可以与爹娘、恩公以及二哥他们见面了。”王墨儒见牛二已到面前,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地想。
牛二走到王墨儒面前,并不急于马上杀了他。对于把这坏小子杀死来说,将他好好地折磨一番反而会更让他兴奋。
牛二见王墨儒闭目待死,并没有搭理他,反而走向一旁,捡起王墨儒遗落的那支羽箭——没有什么是比用这支羽箭在王墨儒身上插出几个窟窿更好的报复手段了,当然在这之前,他也一定会用这支羽箭亲手把王墨儒的双眼刺瞎的。
“喂,你是叫王墨儒吧?”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子坐在远处的大石上问王墨儒道。
王墨儒闭着眼睛,未瞧见周围形势,还以为牛二在问他姓名,没好气地答道:“是又怎样?”
正说着话,牛二捡起羽箭已走到王墨儒跟前。他手持羽箭向王墨儒面部戳去道:“是的话,我就将你的双眼戳瞎,再将你戳死,让你也尝尝做瞎子的滋味。”牛二一心报仇,对那红衣男子并未理睬。
王墨儒本是闭目待死,并不想多说多话,此时听到牛二要对他加以折辱,不禁激发了心中的倔性,他睁开眼睛对着牛二怒吼道:“来吧,怕你的不是王姓子孙。”
牛二见王墨儒如此嘴硬,下手反而不如之前那般狠了。他握着箭身将箭镞在王墨儒的脸部周围不住地比划——他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王墨儒,就像猫捉住老鼠那般,如果轻轻易易地就置王墨儒于死地,反而太便宜他了。
牛二比划了几下,将箭镞抵在王墨儒的眼珠上说道:“小子,不如你求求我吧,你一求我,说不定我心一软,就给你来个痛快的。”
王墨儒与牛二仇深似海,此时又抱着必死的决心,哪肯向他求饶。别说牛二还没有刺下,便是真的将他双眼都剜出来,依照王墨儒的脾气,也绝不会向他求饶的。
王墨儒身子前挺,仰头对牛二说道:“有能耐就将小爷戳死,小爷叫声痛便不算好汉。”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你当老子不敢是怎地。”牛二手臂用劲,握着箭身用力地向王墨儒的眼上插去。
王墨儒眼看着牛二握着羽箭向他眼睛插下来,非但没有闭上眼睛,反而向前一挺说道:“来吧。”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羽箭马上要接触到王墨儒眼睑的时候,突然间,王墨儒眼前一阵火光闪过,紧接着一个声音又在他耳旁响起:“你真的是楚川镇的王墨儒?”话音刚落,牛二的身子轰然倒地,露出了他身背后那个瘦削红衣人。
红衣人端详了王墨儒半天,用冷冰冰的语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模样跟‘他’形容的差不多,应当错不了。”
王墨儒再一次死里逃生,颇有些惊喜。对于牛二为何会突然倒地,他完全没有瞧清,更不知那红衣人在牛二身后究竟做了什么手脚。但是能让牛二一声不吭、毫无反抗地倒下,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王墨儒对眼前的这位红衣人不禁心生几分敬佩之情。他敬佩之余,想起刚才红衣人问他是不是楚川镇的王墨儒,点点头,语无伦次地道:“是,我是。”
若说那红衣人悄无声息地击倒牛二已令王墨儒有些敬佩,可他接下来的几个动作才真正地让王墨儒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见那红衣人伸出右手食指,虚指着王墨儒的眉心,他手腕轻动,在空中画了个带尾巴的小圆圈。
随着那红衣人手指地转动,王墨儒只觉得自身的力气在不断地恢复。等到那红衣人手指完全的停止了转动,王墨儒便好似重生了一般,身上不仅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而且精力极其充沛,便是寻常时日他休息得很好,也没有此刻这般精神。
王墨儒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活动活动头颈,握了握拳头,只觉得身上的每个部位都是那样的强劲有力。他抱着那昏迷的少女,又跳了好几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那样的轻盈,这才对红衣人说道:“多谢前……多谢您老……多谢您的救命之恩……”王墨儒见那红衣人本领高强,本想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或是“多谢您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可看那红衣人面容白皙,亦且俊俏无比,与“前辈”、“老人家”这样的称呼万万般配不上。而且由于孙孝礼之故,他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