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看着众人嘿嘿一笑,大声喊道:“大杀四方。”说着伸手先翻过一张,是张上六下六的“天牌”。他另外一张如果还是“天牌”,则组成“双天”,那必然是通吃的局势,若是其他牌也可组成“天王”、“天杠”等牌型,但无论他组成“天王”、还是“天杠”便都大不过周奎。
周奎看着庄家的手,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喝了口酒。就在他放下酒坛的同时,庄家也将另外一张牌掀开,是个二五,与“天牌”组成了九点“天高九”也不算小。当下赔赢家,吃输家,把银子都赔付过了,又重新开局。
周奎把自己先前下注的工钱依旧塞到腰间,把赢的银子随众人一起下了注……
简短截说,周奎今天手气不错,赢两把、输一把;赢四把、输两把……短短一个多时辰竟赢了一百多两银子。周奎越赌越开心,酒也越喝越多……
众人见周奎今日手气旺、赢得多,也都捧着他聊。庄家赔了许多银子,想转转手气,对众人道:“有想做庄的没?我缓两把。”他说着站起身,活动活动,看看有没有人接下茬。
周奎手气正旺,他一把抄起骰子,对众人道:“老子来做庄。”众赌徒听说他要做庄,有几个心头不大高兴,便嚷着不依。可做庄这种事,赢得多,输得也多,众人吵了几句,也阻挡不了什么,当下由周奎做起庄来。
周奎这一做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又赢了一百多两银子,加上之前赢的差不多有将近三百两。要知道周奎之前输的首饰和家当加在一起也就八九十两银子,周奎这一下午就赢回了好几个家当,他心中高兴,迷迷糊糊地只想快点回家,把这些银子捧到庄氏面前给她看。
周奎赢得开心,自然有人输得不开心,张员外就是其中之一。张员外本就生得肥头大耳,再加上他前几年被杜先生安排管理“翠仙楼”,更是春风得意,这几年只吃得白白净净、身宽体胖,也学着别人做起了员外郎。周奎赢的那将近三百两银子,一小半是众人的,一大半是这张员外输的。
只见张员外伸袖擦了擦汗,口中念念有词,不住地咒骂自己的手气,咒骂自己手中的牌。
周奎又玩了两把,有输有赢,不过输赢都不大,还是赢了差不多三百两。此时他那一坛酒喝完,更有些晕乎乎的,只想抱着赢的这一大堆银子赶快回家。
新的一把众赌徒还没下注完,周奎便对众人道:“这把牌过后无论输赢老子都得走了,他妈的,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说着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
众人见他醉是真醉了,可赢钱也是真赢钱了,哪容易就会轻易放他走,见他并未起身,倒也并没阻拦。
但凡好赌之人,越输越想往回赢。张员外此时身上带的银子也好,小额的银票也好早都输没了。此时他从手中的一大沓银票中挑出一张,往桌上一拍,说道:“姓周的,有本事把这张赢去。”
众人一瞧,只见银票上白底黑字写着“纹银一百两”,再瞧落款是“金鑫钱庄”,众人不禁“吁”了一声。
那金鑫钱庄是杜先生所开,别说在定远城,便是在整个子金国,凭借这张银票也可十足十地换到一百两。
周奎见到这张银票,眼睛有些发红,若是输了自己不过是少赢一些,但若真的赢了,这可又是白花花的银子呀。周奎咬咬牙,伸手往桌上一拍,说道:“好,老子跟你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