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说道:“无妨,定远城中有钱人居多。你就按我说的去办吧。”张员外说完又叮嘱道:“记住,严格按照我说的价格去做,少一文钱都不行。”
王妈见张员外说得郑重其事的,心中虽老大不情愿,可也只得勉强应允。
王妈妈人品如何暂且不说,不过她办起事来倒还真挺不错。仅仅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定远城中大街小巷人们交头接耳谈论的便只有一个问题。
“唉,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翠仙楼中新来个头牌,人们都说她长得美艳无双、倾国倾城。”
“这你都信?这些妓院哪回新来姑娘不是这么说的。”
“这次是真的!已经有人亲眼见过了。”
“当真?那还愣着干嘛?咱也去瞧瞧去啊。”
“去不得!”
“怎么去不得?”
“听翠仙楼的人说,光是瞧瞧这位姑娘都要一百两银子;若是要她跟着一起喝喝酒、谈谈天还要再加一百两。”
“这么贵?怪不得翠仙楼的生意大不如前了?”
“谁说翠仙楼的生意大不如前了?自从这姑娘到翠仙楼后,翠仙楼的生意是异常的红火。”
“真有人肯花一百两银子,就为了瞧一个妓(女)一眼?”
“当然,你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不代表别人拿不出。城里有钱的老爷有的是,只不过你见不到罢了。”
“我的妈,瞧一眼都要一百两,要是留宿一宿指不定要多少银子呢?”
“两千两!”
“两千……两?”说话的这人咽了口口水。
“对,就是两千两!听说这姑娘虽然生过孩子,但到了翠仙楼后还没有破(瓜)。人人都爱慕她的容颜,因此留宿的价格是一涨再涨。”
“生过孩子还这么贵岂不飞上了天?”
“人家姿色在那摆着呢,你就别酸了。”
“他妈的,也不知道谁这么好命,能让这样的女人为他生孩子。”
“这人就是咱定远城里的人,叫周奎。”
“原来是周奎的媳妇啊!早听说周奎的媳妇长的多美多美,一直也没机会瞧上一眼。唉……她怎么到翠仙楼上当姑娘了呢?”
“此事说来话长……”
这些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在定远城中传遍了,自然也传到了码头上。码头上最先得到消息的是众脚夫,脚夫们聊了还不到半天,伏安便也知道了。
伏安与张员外平时虽无什么私交,但毕竟同在杜先生手底下干活,也有些交集。伏安自那日在街头与庄氏分别后,对她便久久不能忘怀。没想到没过几天,她便已是翠仙楼上的头牌。伏安借着张员外之便,到翠仙楼上瞧了一回庄氏,回来后便对众脚夫大肆宣扬。
焦大鹏听到这消息后,心中也满不是滋味。他趁着工作之闲去了一趟周家,想问问周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周家早已人去房空,在庄氏母女被张员外接走后,周奎也消失不见,只留一座空落落的房子没人居住。
焦大鹏既寻不到周奎,便想去找庄氏。可如今庄氏哪是那么好见的,焦大鹏也听说了,光是看一眼庄氏都要一百两银子,若是喝茶、聊天更是需要二百两银子也还不止。这样的天文数字,对于身为寻常脚夫的焦大鹏来说无疑是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他有心放弃,却又有些不甘心。在焦大鹏的脑海中总能回忆起那天街头母慈女孝的场景。他不相信贤淑如庄氏会跑去做娼妓。所以当焦大鹏向伏安确定翠仙楼中新来的头牌就是庄氏后,便开始四处借银子。
焦大鹏人缘算不错了,在众脚夫中东拼西凑地好不容易凑够了一百两银子,但另外的一百两银子显然让他无能为力了。
众脚夫虽然都借银子给他,但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显然理解不了:你一个臭脚夫,便是真能跟人家坐下来聊聊天又能怎样?从翠仙楼中出来后,不还是得脱个光膀子到码头上卸货。一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这些钱都足够娶媳妇了。
焦大鹏面对众人的质疑与费解只是笑了笑,痴也好、傻也罢,这些事本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弄到那一百两银子,脚夫间能借的都已经借过了。焦大鹏不自禁地又想起了伏安:一百两银子,如今焦大鹏身边能拿得出一百两的也只有伏安一人了。
当天干完活,焦大鹏找到伏安,向他说明来意。伏安听罢皱眉道:“老焦,上次周济庄氏从我这儿借的银子可都还没还我呢。如今又想借钱去瞧她,不是我说你,你一年才能挣几个钱,花二百两银子去瞧她值得不值得?”
焦大鹏本来面皮就薄,两句话便被伏安说的低下头,他想了想道:“值得不值得小的不知道,只是这件事小的若不弄明白,便总觉得心里不熨帖。”
“不熨帖就不熨帖。老焦,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熨帖的事。我说你啊,还不如拿着这些银子,好好地找个媳妇,你们小两口一结婚,到时候你就熨帖了。”伏安说完便哈哈大笑,对于这个玩笑,他显然比较满意。
焦大鹏摇摇头,“但是……”
伏安见焦大鹏满不甘心,突然计上心头,对焦大鹏道:“老焦,其实我也知道你不甘心。我这当工头的也不能看着你就这么沉沦下去。咱们相处也有些时日了,这一百两我借给你了。”
焦大鹏见伏安突然肯借银子,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头儿,真是太谢谢你了,小的下辈子当牛做马……”
伏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