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微微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他不会说出这两个字的。
而且……让她更意外的是,虽然他的眸子深了一下,不过却和中午的时候她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不同。
上一次他是惊讶中带了些失望的。
而这一次,像是有些怀念,更多的是深情。
“你更喜欢这个名字?”正在她诧异的时候,他忽然这么问道。
季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谛皇把另一只手也抬了上来放到她的后脑上,此刻两个人是正正当当面对面,谁也不能回避谁的目光。
他的眸子里都是温情,“那我以后都唤你暖暖。”
季暖的心莫名悸动了一下。
微微漾起唇角,她笑了笑,“那月呢,月是不是你之前喜欢的人的名字?”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是很坦荡的。
但是心中那抹难以言喻的紧张感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她自从开始接这个任务一来,在很多个世界停留十年二十年之类,林林总总她现在也已经过了百多年的时光。闲暇的时候她脑子里会想很多事,其中之一就是,她男人每一次跟着她一起穿越,如果穿到某个人身上,那个人恰好已经有妻室了该怎样?如果那个人心中爱着别人——如同他男人爱着他一样爱着另外一个人,那种心不会被磨灭掉,又该怎样?
在中午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谛皇心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应该就叫做月。
这就是他给她取这个名字的原因。
在她刚刚出现的时候,谛皇是把她当成了那叫做月的人,所以才会有那些行为。当然应该该也不止如此,因为他也确实对她动了心。
不过不管如何,在想到面前这个人有另外一个喜欢的人后,不管她怎样想道理,不管她怎么让自己坦然一些,都没有办法真的做到自己所期望的那样。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醋坛子。
谛皇听到她的话之后却是释然一笑,“嗯,是。”
而后他顿了一下,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暖暖也是。”
本身心情有些发紧的季暖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心便是一绞,但后面四个字传进耳朵之后,就像是被一双大手安抚过一样,她骤然又放松了不少。
谛皇注视着她的眼睛,道:“下午课前我会去你的教室,就是想当面跟你说这件事,不过最后还是没来得及说。”
“……暖暖,我爱你。”
他道。
不像是柯林布斯那种刻意到过了头的坚定,他语气里的坚定是那种不容置疑且不可撼动的感觉。
季暖闻言,心也为之一僵。
她很开心。
虽然这个猝不及防地表白和情话似乎说的并不是时机,但她还是很开心。
因为这五个字,她本身都已经想把月的事情轻轻带过了,却不成想又听谛皇继续道:“暖暖,我爱你,不仅仅因为你是暖暖,也因为你是月。”
季暖的眉毛轻轻蹙了起来。
谛皇眸子深邃,里面地情绪有些复杂,却是分外坚实,“从前,我爱上了一个叫做月的女孩,她说过她会回来的,但是我等了这么久,依然没等到她。”
“……直到你的出现,暖暖。”谛皇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沉,但里面的情意却是浓烈到难以被忽视,“我一直以为你是月,你回来了,我很开心。但中午的时候你说了暖暖这个名字,我以为我认错了人。”
季暖听的入神。
她恨不得要把自己焚成灰烬融到他的眼睛里一样,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现在呢?你中午到我的教室去,就是想告诉我,其实我和月就是同一个人?”
谛皇默认。
季暖笑了一下,“那如果不是呢?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月?我不骗你,谛皇,我有过很多名字,但独独没有叫过月。”
“可能是你的记忆出了错,可能你忘了这个世界忘了这个帝国你忘了我。”谛皇眸子里的紫色越来越深,里面的情意也越来越重,“但是我不会认错人。我不可能对除了你以外的人有那种悸动,我们曾经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如果连你都能认错,我怎么配说我爱你。”
他的所有话季暖全都听到了心里。
尤其是那句,可能她的记忆出了错。
是啊……
不是可能,她现在的记忆就是漏洞百出,一片一片的经历全都被她忘了个干净。
就像她曾经以“季暖”这个名字做过任务,遇到许多年前还没有变成鬼的白愿童一样……她万一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呢?
所以,她刚才那些担心都是多余?
月,真的就是她自己?
她真的来过?
这么想着,她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问道:“月……她的身边有没有什么东西?”
谛皇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问,不过他还是认真地想了想,“月不喜欢带繁琐的东西,不过圣花一直跟在她身边,一直到她死后才消失。”
圣花?
季暖心中微动,“圣花是什么颜色的,长什么样子?”
谛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应该有了些线索,所以十分配合道:“圣花是红色,那朵花帝国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不过它长得很漂亮,月曾经跟我说,所谓的圣花不过是一句玩笑,它其实叫彼岸,是她的好朋友。”
季暖:“……”
真的是……
她自己?
她的脑子有些复杂,没忍住攥了攥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