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她的确有杀那些人的本事。”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事,你这么厉害,肯定能查出一切真相的。”
汤槿语却有些心烦气躁的回应道:“怕是没那么容易。”
河底白骨一案,终究没有瞒下去,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现在外界几乎每个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明虚道人出门时,甚至还会碰上不少心中不安的人想要拉住他去河边做个法事超度亡魂。
那可是几百条人命,这么些年,死者的遗骸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河床底部,用空荡荡的眼睛注视着来往船只……想想就觉得瘆人。
明虚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双鸦镇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依然心中平静如死水,每日该做什么,仍做什么。
每日午后,他都会摊开一卷道经专心抄录。像这世间任何一个寡欲无求又一心求道的道士一样。
只是若有人看到了他的手稿,只怕会惊讶,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明虚,竟然有一笔丑得如同稚子般的字迹。
明虚自己看着自己的字,也觉得不满意。他好歹也是活了三四十岁的人了,可若论写字的本事,还真比不过他那位十多岁的小弟子静尘。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静尘那孩子出身孤苦,可那一笔字,就像是师从名家。
想到这里,明虚不犹有些想念他的徒弟了。
只可惜,失踪了好几日的静尘,并不能知道师父的心思。
苏州通往应天府的路上。
一副老人形貌的庄妙姑正在仓皇逃命。
雷声震天,云层滚动,雨水洗过她身上的伤口,融成血水滴落。
庄妙姑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她伤的很重,可她不敢休息,那个尾随了她一路的人会要了她的命。
雨越发的大了,天地都笼在一片朦胧水色中。
白衣少女撑着伞,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走在雨中。
她轻轻拧了下伞柄,中空的伞柄内倒出了一把被削得尖锐无比的竹签。
五指拈住竹签,随手往前方投掷而去,隐匿在树丛中的老妇惨叫一声,继续仓皇往前逃。
少女好整以暇的继续追着,她故意不伤庄妙姑的要害,就这样如同猫戏耗子般,一路慢慢的捉弄着她的猎物。
若是楚见薇能看到现在的情形,一定会很惊讶。追杀者与逃命者的身份完全对调了过来,现在是白衣少女牢牢占据上风,掌握住了她人的生死。
“你……果然是要去应天么?”少女喃喃,轻蔑而又怜悯的笑了笑。她旋了旋手中的伞,绽开大片的水花,继续顺着路上留下的血迹,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