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位张妈妈也说,“是啊老姐姐,孙小姐也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妈妈恨的跺跺脚,转身要走。偏赛红尘嘴上不饶人,“我可不像有些人,黑灯瞎火的就往老爷怀里钻!就算抬进府了又怎么样,老爷还不是丢在一旁,看都没来看一眼!”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方乔儿深知自己的那点儿小手段瞒不过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就连接亲时,隔着大红盖头,她也能看到元宝的眼神儿不对。可像赛红尘这样当着自己面儿就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她实在接受不了!
“姐姐,到底谁往老爷怀里钻,你当着大家的面儿把话说明白!”方乔儿心中燃着怒火,语调也不客气起来,“我怎么到听说,有的人家专门把青楼女子买回来,冒充良家女子,再送去给人做妾呢?”
火药味儿顿时浓了起来,赛红尘心虚,又不肯低头,索性大哭大闹起来。正在这时,一声厉喝传来,“都闹什么!”秋盛林挽着姚氏的手,带着元宝和朝雨走了进来。
酒意尚存,送走宾客后,秋盛林就邀了姚氏一起走走,没想到经过西院儿时,却听到吵闹声。赛红尘见到他就扑了上来,抽抽搭搭的哭道,“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二姨太的人红口白牙的污蔑妾身房中藏了男人,我让她进去搜,她有不肯,说什么青楼红楼的,我可不明白!”
方乔儿还是头一次见姚氏,虽然有些紧张,还是走过来按照拜见正室的规矩行了礼。姚氏笑着扶起她说,“想着你一日没吃过东西了,我就亲自做了几个小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朝雨送上一个食盒,张妈妈笑着谢过接了过去。姚氏又说,“姨太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也要让着乔儿妹妹几分,怎么就闹了起来,岂不是大家都没脸?”
李妈妈见夫人有意为自己主子撑腰,觉得机会来了,连忙比比划划的说,“回老爷夫人,我们孙小姐饿了,就让奴婢出来找些吃的。没想到才出门儿,就见一道黑影从姨太太的屋里蹿了出来。奴婢虽然老眼昏花,但也认得出那是个男人!”
说道最后,李妈妈竟有些洋洋得意起来,似乎抓住了赛红尘天大的把柄似的。秋盛林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赛红尘,沉声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赛红尘一愣,立刻跪在地上大哭着道,“老爷,我冤枉啊,什么男人,根本没有的事儿!妾身敢说,就连这屋里的苍蝇蚊子也没有一个是公的!”
姚氏说,“老爷,就算为了保险起见,也该让人进去瞧瞧,万一进了贼人也不好。”秋盛林点点头,随手指了朝雨和李妈妈说,“就你们两个吧,进去看看!”
李妈妈巴不得这一声,头一个冲了进去,一通乱找。朝雨看的直皱眉,好在里面并没有什么男人,也没有进贼的痕迹。出来后,朝雨抢在李妈妈之前开口,“回老爷夫人,里面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异样。”
赛红尘听她这么说,张开嘴就要大哭,秋盛林却冷哼一声给她堵了回去,“行了,这才第一日,以后还有的闹呢,你们不累,我也累了,芷兰呐,咱们回去吧!”
“老爷!”赛红尘拉长了声音,恨不得把那股子媚劲儿全都用在秋盛林跟前,让他留在自己房里。秋盛林却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嘱咐姚氏说,“咱们得赶快回去,小厨房的炉子上还有你特意给我炖的汤呢!”
赛红尘气的回屋摔上门,李妈妈却故意高声说,“孙小姐,这可是夫人亲自做给你的小菜,赶紧回屋尝尝,这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赛红尘听的真切,恨得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死死捂住五儿的嘴,发狠的在她胳膊上扎了几下,疼的五儿顿时冒出一脑门冷汗来。
那边的屋子里,方乔儿吃着姚氏送来的小菜,胃暖了,心里也暖了。她说,“看样子,夫人是个好相处的,只是那位,看来是不会让我好过了。”张妈妈说,“这往后日子还长,您不必唉声叹气的!”李妈妈却说,“怕什么,有夫人给咱们撑腰,我就不信她能翻出天去!”主仆三人吃喝过,也都休息了。
换了住处,方乔儿有些择席,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到了三更时分,总算有了些睡意。她用被子蒙住半张脸,昏昏沉沉的觉得身旁好像多了个人。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就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半梦半醒中,她还以为是秋盛林来了,喃喃的叫了声老爷,揉着眼挣扎着想坐起来,掀被子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骨碌碌从床上掉了下去。方乔儿吓了一跳,连忙叫人,“张妈妈,张妈妈,快点蜡来,有东西掉下去了!”
张妈妈和李妈妈正睡的香,听到她叫人,嘟嘟囔囔的点了个蜡头过来。豆大的火苗随风摆动,把眼前的事物照的忽明忽暗。方乔儿探头朝地下看,那东西黑乎乎毛茸茸的,一动不动。张妈妈说,“黑灯瞎火的,哪儿来的这东西,我还是把它扔出去,大家好早些睡!”
她伸手去抓,触手冰凉湿滑,张妈妈正疑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手已经抬了起来。那可是一个双目圆睁,眼中有血的女人的头颅。张妈妈和她面对面,顿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叫也叫不出来,动也动弹不得。
“人,人头!”李妈妈鬼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登时口鼻淌血,人当下就不行了。接连的变故吓得方乔儿吓得差点儿从床上掉下来,一声惊呼过后,不只西院儿的人听见了,就连在东院儿的秋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