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裁刚刚挑完了衣料, 就看见夏妍满面凝重地走了进来。
看到夏妍的样子,玉裁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 但是却依然平静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夏妍面露几分不忍, 但是对主子的忠心还是让她说了出来:“就在方才小姐挑衣料的时候, 我看见秋霜又在外间探头探脑的。小姐刚刚一挑完,她就想找由头出去, 我气不过, 已经找了借口让她留下来了了。小姐, 你看她如今这样……”
玉裁的嘴角泛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我这小庙,终究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夏妍踌躇了半晌,还是没忍住, 问道:“小姐预备怎么做?”
玉裁的目光幽深而冷冽:“她既然不甘心留在咱们这里, 那这撷芳阁也就容不得她了。”
夏妍在原地咬着牙想了半日,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为秋霜求情, 只是行了个礼, 就准备退出去。
玉裁出声叫住了她:“等等,你们四个里头,你是最老实的一个, 这样的事, 你知道了,心里自然是难过不好受。可是, 如今咱们主仆在这府里便是如履薄冰, 容不得丝毫差错。所以, 无论如何,你在秋霜面前,都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可千万别露了行迹。”
夏妍连忙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注意着的,定然不会误了小姐的大事。”
玉裁见她眉眼之间全是坚决,思及前世她为自己出头时,也是这般信誓旦旦,心中一软,温声让她退下去了。
夏妍出去了一会儿,玉裁才将冬雪唤进来。
冬雪一进内室,看见玉裁脸上凝重的神情,心里就有数了。看来,小姐最终还是要对秋霜动手了。不过,她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忍之情。冬雪并不像夏妍那样,一直念着四个人一处长大的姊妹之情。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小姐除掉秋霜几乎是必然的,不过是早些还是晚些的事。
冬雪了解这府里的情形,她非常明白,像春华和秋霜这样的人,留在小姐身边,只会让小姐的日子更加艰难,也许还会酿成更大的祸患。所以这两人必须除去,绝不能有任何犹豫动摇
玉裁看了看冬雪,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欣慰。冬雪这丫头聪慧机敏,见事明白,还颇有几分胆色。这从小跟着她的四个贴身大丫头里,冬雪算是最出挑的。
玉裁的念头不过在脑海里一转,她随即问道:“前日我教你打听的那件事情,可有眉目了?”
冬雪回道:“奴婢幸不辱命。”
玉裁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这就好。说起来,我也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只可惜,她还是执迷不悟。”
冬雪正色道:“做奴婢的本头一条,就是要对主子忠心,选择了背主的奴婢,得到这样的下场,她原本就怨不得谁。”
玉裁没再多说,只是问道:“该预备的,可都预备下了?”
冬雪道:“小姐放心,奴婢都按小姐的意思办妥了。”
玉裁听她如此一说,方才满意地颔首道:“这就好,你下去罢。”
次日,沈氏请的天工阁的师傅也来了府上,为几位小姐打首饰。
经过了昨日的一场你推我让之后,这一次天工阁师傅的活儿就顺利多了:沈氏照旧是让小姐们先选;三位小姐里#故而排在最前头;与碧薇住在一起的玉和,也就顺便一道儿挑了;玉裁也跟昨日一样,被排在了三人中的最后一个。
对此安排,玉裁倒是十分满意,一个庶女,在这些事情上头还是不要太出挑扎眼为妙。
至于沈氏,在听到了她们姊妹三个的顺序之后,眉毛乱跳了半晌,方才道:“她们这样姊妹和睦,真是极好。”
苏府的女眷们要打首饰,天工阁也不敢怠慢,派来的也是天工阁里最有资历的师傅——曲师傅。
玉裁是最后一个选首饰的小姐,所以她也顺利地从曲师傅的口中问到了两位姐姐选的首饰样式。
玉裁发现,这次选首饰的情况与昨日挑料子一样:碧薇依然是挑了自己最喜欢的华丽繁复的样式;而玉和选中的样式都是端庄大气的,选的珠宝也是贵气内敛的一类。玉裁因此越发肯定了自己昨日的推断。
但是玉裁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她还是如昨日那样,从前世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在京城里风行过的新巧首饰样式里,拣了几样素净雅气的,让曲师傅打出来。这几个样式,也让曲师傅大为赞叹了一番。
玉裁在选完自己想要打的首饰之外,又特意嘱咐曲师傅打制好些赤金的镯子和戒指,样式都选的是如今正时新的,分量也还足,但却不要镶嵌什么珠子宝石一类,看着虽然富贵值钱,可到底也不过是大路货。
曲师傅对此颇有几分好奇,却没好开口问,还是玉裁主动开口道:“并不是我要戴这个,不过是打好了预备着以后赏人罢了。”
曲师傅显然被玉裁打算拿赤金首饰赏人这样的手笔震慑了一下,不过问东问西并不是天工阁的规矩,只要主家愿意,那珍珠宝石猫儿眼赏人他们也管不着。所以曲师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就利索地把那一堆赤金首饰给加到了玉裁的那一份里头。
这件事自然躲不过沈氏的耳目,她看着曲师傅呈上来的首饰单子,目光在玉裁的那一列里微微停了片刻,却没有多问曲师傅,便直接取了对牌来,让天工阁的人去账房支银子去了。
十日之后,小姐们订的衣裳和首饰,其实都还没有做好,倒是玉裁为了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