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裁闻言倒是清醒了过来,此时的她,应该是不认识徐于渐才对,可不能露出马脚来。她看向冬雪,正打算解释,却发现冬雪疑惑的目光在自己与秋英身上打转。
她转头望向秋英,捕捉到了秋英未及掩藏起来的表情。
秋英见她俩都望向自己,解释道:“奴婢是觉得那队人马看上去不是寻常人,可是马匹衣饰都寻常得很,所以觉得奇怪。”
冬雪奇道:“怎么个不同寻常法儿?我看着也就是一路上赶路的普通人罢了。”
秋英看了看玉裁,神色有几分为难。
玉裁道:“没想到你还会看人?这倒是稀奇。”
秋英连忙道:“也不是会看人,只不过是在淑和院的时候,周妈妈就常常教导我们,该如何分辨贵人,免得日后我们出什么差错,冲撞了得罪不起的人,给府里带来麻烦,失了面子。”
冬雪“哦”了一声,接着问道:“可是我听说,分辨贵人的身份,是看他们的衣饰,这一队人衣服都平常,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秋英的神色更加尴尬了起来:“我是觉得,那一队人里打头的那一个,看着气度实在是不凡,不像是平常人家出来的。”
冬雪听了这话,又向窗外看去,那一队人马是纵马而来,速度并不慢,在三人言谈之间,他们早已经到了驿站门口,正在下马。冬雪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打头的男子身量很高,虽然看不清楚面容,却无端地觉得那人应该很是俊朗,她暗暗点头,深觉秋英看人很准,这人的确不是寻常人。
玉裁看着徐于渐一身布衣,坐骑亦是寻常马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腹内暗自思忖他这样掩盖自己身份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徐于渐觉得有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上,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那视线的来源,便看见二楼上的窗户里站着一个女子,身后隐隐约约还站着几个丫鬟。他打量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楼上的女子,他的身份并没有暴露,这就足够了。
玉裁在徐于渐的目光扫来时,只觉得浑身冰凉,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前世他的一言一行,冷漠而绝情,是她摆脱不了的梦魇。她在一瞬间几乎快要站不住了,徐于渐的为人她很清楚,对待挡了路的人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软,他会不会命人来杀了她?
幸而徐于渐不过是只看了几眼便移开了目光,玉裁看他的样子,没有被看出身份的怒气,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总算记起来,这时候她应该还不认识徐于渐,徐于渐也没有见过她,就算是她盯着徐于渐看,他也不会觉得有一个陌生的小姐能够认出他的身份。
秋英的目光也没有离开徐于渐的身上,在她看到徐于渐朝楼上看来时,心里又忍不住一沉。这个男子看上去过分警惕了,对于陌生的视线如此敏锐,真的很像在掩饰着什么。
她先前之所以会觉得这队人马不同寻常,倒不是因为打头那人的气度,而是因为那队人骑马时的身姿,只要一看,便能知道几个人都是身手不凡。
更加让人觉得怪异的是,打头的那个男子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个个身手都在他之上,却一直刻意地落后那人半个马身,显然是随从对待主人的模样。但是几个人的衣饰几乎完全相同,一打眼看过去根本不是主仆,倒像是一群伙伴。
秋英忍不住看了玉裁一眼,她怎么觉得小姐似乎比她更紧张?难不成小姐认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