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助兴的伶人们都表演完了, 庆阳长公主才笑道:“多少年没见着这么多人一处献艺了,还真是新鲜有趣得紧。”

坐在最前面的江宁郡主就笑道:“可不是, 要多多的人出来表演才有意思, 也不知在座的各位姐姐妹妹们, 有没有愿意出来一展长才的?”

玉裁听那声音就知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江宁郡主了, 她的父亲恂王爷是先帝的幼弟。先帝登基之时, 恂王爷还只是一个奶娃娃。

在当年的夺嫡争斗之后, 先帝的诸兄弟少有保全的,恂王爷这样的情形,正好让先帝做一个友爱的兄长。所以恂王爷一枝,始终受着先帝照拂, 在先帝故去之后, 依然得到当今圣上的优待。

而如今说话的这位江宁郡主,便是恂王爷唯一的女儿了。说起来, 恂王爷这一生, 可谓是幸运无比。

他的生母出身不高,不过是当时被文帝偶然临幸一回便有了身孕,又侥幸生下了一个儿子。按理说, 这样的皇子, 多半是受不了什么优待的,可是偏偏他出生不久之后, 就遇上了宫车晏驾, 先帝踩着兄弟们的尸骨登了基。

恂王爷就这样极其幸运, 并且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先帝最疼爱的弟弟,从小就被特别照顾,成年之后,也做了一个富贵的闲散王爷,真可谓是快活似神仙了。

可惜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恂王爷自己个儿把好运气占得差不多了,在子嗣上就艰难得很。开府多年,恂王爷的正妃侧妃侍妾里头,就没有一个有动静儿的。

这可愁坏了恂王爷,他老人家这样的一份富贵,没人继承可怎么好?所以恂王爷开始广纳姬妾,但是令人难过的是,他老人家辛勤多年之后,也只得了一个女儿,还是侍妾所出。

不过有女儿也比没有强,恂王爷到如今也算是看开了不少,他老人家从拼命生儿子的目标转向了拼命宠女儿。

在江宁郡主三岁的时候,恂王爷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上了一道折子,涕泪俱下地向当今圣上痛陈了他膝下空虚的苦楚,又恳切地请求陛下理解他这个老叔叔对自己唯一的女儿的疼爱之心,请求给这个庶出的女儿一个封号。

恂王爷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皇帝也不好意思驳回,就下旨封恂王爷唯一的女儿为江宁郡主。

要知道,在本朝,大多数宗室贵女要等到岁上才能得到封号,所以江宁郡主这份荣耀可是夺目极了。在京城的宗室贵女里头,除了公主们以外,最风光的就是她了。

玉裁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除了江宁郡主的身份委实贵重之外,另一个缘故便是江宁郡主痴恋方廷瑾。当年沈长华一事之后,方廷瑾带着些随从离开京城不知所踪,江宁郡主竟然也带了一干护卫跑去千里寻方廷瑾去了,也得亏恂王爷面子大,后来晋王登基之后,江宁郡主的事没有把自家老爹扯下水。

不过一个郡主千里追情郎的故事实在传奇,京城里早就传遍了,玉裁当年在京城的贵妇圈里也听了无数个版本,一直记到如今。

按江宁郡主的身份而言,由她来提议小姐们上场献艺自然没有任何不妥,不过此时在座的小姐们都罕见地犹豫了起来,这让江宁郡主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起来。

不过尴尬没有持续很久,终究还是有一个小姐站了起来,她笑着深施一礼,款款走上前,便有侍女为她递上一把琵琶,见此情形,在座的小姐们都不由得眼神乱飞。

玉裁暗赞一声好胆量,在程大家演奏之后,还敢站出来弹琵琶,不说她的琴技如何,光凭这一份胆子,便足以抵消其余的了。

那小姐坐在场中,伸手弹奏,琴音便从琵琶弦上倾泻而出,虽然比起程大家还是差了不少,但在闺秀之中,也算拿得出手了。

一曲奏罢,庆阳长公主笑道:“这孩子真是不得了,琵琶弹得的确不错。”

那弹琵琶的小姐大喜,连忙拜谢:“不敢当长公主夸赞。”

庆阳长公主见她被自己夸赞也不慌乱,态度大方自然,反而有几分好感,于是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回长公主的话,家父是吏部郎中李青。”那小姐回话道。

“很好,李夫人真是教女有方。沉璧,把前日得的那一匣子内造的珠花拿来赏了李小姐罢。”庆阳长公主吩咐道。

这话一出,李小姐反应更迅速了些:“谢长公主赏赐。”

庆阳长公主挥了挥手,李小姐乖觉,恭敬地退回了位置,又惹来一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有李小姐开了头,后面上场的小姐们就大胆多了,琴也好箜篌也罢,不拘有没有伶人演过的,都纷纷亮了出来。

场面由此热闹了起来,大约过了一会儿,玉婉转头向玉裁等人道:“那我们也上去了?”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侧的玉柔。

玉裁和玉安都点头笑了笑,玉婉没有看玉和,她拉着玉柔兴冲冲地站了起来,往场内走去。

玉婉执一柄镶珠嵌宝的剑,舞得气势万千,她身后的玉柔抚琴而和,两人究竟是姊妹连心,这样一配合起来,就把两人的些许缺欠给弥补上了。而且玉婉又是个豪气疏朗的性子,这般剑舞正是适合她。

一曲舞罢,庆阳长公主的眼里已经有了几分满意,看来苏家的女孩子们,也不全是玉和那样没脑子的。

庆阳长公主笑着问玉婉道:“你是苏尚书的女儿?”

玉婉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正是。”

庆阳长公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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