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裁骑在马上, 看着前面一路高谈阔论的方廷瑾,只想扶额,她很想告诉方廷瑾, 江宁郡主哀怨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方廷瑾自顾自说了半天,也没听见玉裁的回话,不由转身看向她:“四小姐今日是怎么了?”
玉裁满面无奈:“江宁郡主还在这儿呢。”
方廷瑾愣住了:“跟江宁有什么关系?你与她关系不是很好吗?”
玉裁觉得方廷瑾就是在装傻, 她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江宁郡主对方公子的心意, 谁都能看得出来, 方公子难道不知道吗?”
方廷瑾沉默了一会儿, 才无奈地道:“可是我又不喜欢江宁, 再说了,江宁什么也不懂, 她以为她是喜欢我, 其实也不是, 她只是感激罢了。”
玉裁没想到方廷瑾会这么说,她想了想,江宁郡主似乎真的是因为方廷瑾救过她,才一直对方廷瑾有着特殊的感情, 方廷瑾这么说, 似乎也算不上错。
方廷瑾见玉裁没有回他的话, 又接着解释道:“你想想, 我们这些京城里长大的人, 个个都是自小便认识了的。江宁小时候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以前还喜欢跟着裴修之呢, 也就是我救了她那一回之后,她才开始对我特殊了起来。你说说,这是不是感激?”
玉裁闻言,迟疑着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的确如此,可是你为什么不与江宁郡主说清楚呢?”说完之后,玉裁还望裴修之的方向望了望。
方廷瑾也顺着玉裁的目光望去:“你这个长姐才是苏家打算送入东宫的人选罢。”
玉裁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点了点头,承认了方廷瑾的话。
方廷瑾叹息一声:“佳人可怜。”
“可怜?太子殿下他……”玉裁听了方廷瑾这一句话,脑中已经有了千万个想法,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太子殿下,并非良人呐。”方廷瑾煞有介事地大摇其头。
玉裁这才松了口气:“太子殿下这等人物,原本也不是女子的良人。不过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将来的夫婿,只要不是那等会牵累家人的,就算是不错的了。”
玉裁话一出口,便暗暗心惊,自己竟然在方廷瑾面前如此毫无顾忌地谈论将来的夫婿,她可真是昏了头了。
方廷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四小姐未免也太悲观了些。”
玉裁忘了自己还骑在马上,她把两手一摊,正准备说话,马却突然乱动了起来,玉裁在马上一晃,差点掉下来。
方廷瑾见状大惊,连忙回转来替玉裁控住马,又伸手扶了玉裁一把,等到玉裁坐稳了,才抹了把汗:“四小姐可别吓我,这马虽然温驯,可到底还是畜生,四小姐骑的时候还是得小心着些。”
玉裁有点不好意思,她刚刚的确是忘了自己还骑在马上:“多谢方公子。”
“没什么,不过四小姐刚刚想说什么来着?”方廷瑾摆了摆手,倒也没再多说,只是接着方才玉裁的话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我与大姐姐都是庶女,还有什么可挑的。”玉裁反应过来之后,说的话就严谨多了。
方廷瑾见她不肯多说,也就不再问,只搜肠刮肚地想些别的话来说。
玉裁却冷不丁地想起了另一件事来:“先前我进京时,在驿站遇见过一队人马,不知方公子可查出那队人的身份没有?”
知道玉安多半要进东宫之后,玉裁就开始真心实意地担忧起太子殿下的前程来。苏家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太子一派的人,若是太子倒了霉,她们也落不着好。
方廷瑾摇了摇头:“陈忠没有看见那人的正脸,单凭那队人马的行踪,还真是查不出来那是什么人。”
玉裁听了,暗暗着急,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人,可是以现在她的身份和经历,她又绝不能直接跟方廷瑾说那就是徐于渐——这辈子她还没遇见过徐于渐呢!
方廷瑾见玉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笑道:“不管他是谁,总是要露出狐狸尾巴的,四小姐也不必过于担心。”
玉裁腹诽道,上一辈子太子不就栽在了晋王的手底下吗,由此可见,这狐狸是越早抓住越好,免得有一日酿成大祸,再想抓就晚了。
玉裁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顺嘴问道:“裴公子那边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吗?”
方廷瑾勒住了马,正色道:“裴兄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
玉裁难得见他如此严肃,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方公子是认真的?那裴公子为什么还对我的丫鬟那么感兴趣?”
“那只能说,四小姐手底下的丫鬟,真是大有来历。”方廷瑾语气不善,似乎对秋英真是十分不喜。
玉裁不明所以:“可是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在卖关子。”
“云诏国,四小姐听说过吗?”方廷瑾看向一头雾水的玉裁。
“云诏?就是被淮阳公所灭的云诏国?她们是云诏人?”玉裁连珠炮一般,连问了好几句。
玉裁委实不敢相信,既然周顺家的是云诏人,那她怎么会在沈氏身边侍候,她们应该痛恨淮阳公才对。
“我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不是云诏人,但是她们手里的药,的的确确是云诏皇室所有的秘药没错。”方廷瑾十分坦荡。
玉裁的心里走马灯似的转着她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周顺家的、秋英、京墨、骆家、欧阳氏,还有她的生母于姨娘,她们应该都与云诏国脱不了干系。
“也多亏了裴兄认出那药的来历,我们才知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