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郡主神色不悦地转头, 看向出声的裴修妍,眼里是十分明显的排斥:“裴小姐有什么事吗?”

裴修妍拿着手帕掩口笑道:“这都快秋天了,郡主怎么还是这么大的火气。”

江宁郡主哼了一声:“裴小姐若是没什么事情, 就不要来打扰人行不行?”

裴修妍恍若未闻,她朝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从一旁端了个绣墩过来, 她理了理裙摆, 方才坐下来:“既然来找郡主, 那自然是有事的。”

“有事就快说罢, 何必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江宁郡主急着想要转头看方廷瑾, 语气并不友善。

可是令江宁奇怪的是,若是放在平日里, 她用这般口气与心高气傲的裴修妍说话, 裴修妍定然会翻脸走人。不, 其实平日里裴修妍根本不会主动找她说话。

裴修妍脾气极好地笑问道:“旁边这位,就是苏家四小姐吧?”

玉裁听裴修妍提到自己,目光不得不从徐于渐身上移开,转头看向裴修妍:“见过裴小姐。”

裴修妍微一颔首, 又道:“早就听说苏四小姐蕙质兰心, 还擅长烹茶, 在群芳宴上可是出了不少风头。”

玉裁谦逊道:“不过是微末之技, 何足挂齿?”

江宁郡主见裴修妍拉着玉裁说话, 索性又转过头去看方廷瑾他们围猎。

裴修妍见状话锋一转:“我听闻江宁郡主的茶艺也是跟苏四小姐学的, 是这样吗?”

“郡主只是与我一同探讨茶道上的问题罢了, 算不上教。”玉裁见江宁郡主不愿意与裴修妍说话,虽然心里记挂着猎场里的情形,也不得不耐下性子来与裴修妍周旋。

“苏四小姐还真是谦逊,难怪郡主愿意与你交好。”裴修妍说了一句,又转向江宁郡主:“郡主到底在看什么?”

江宁郡主回头,十分不悦:“裴小姐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过是想来与二位说说话罢了,郡主何必如此?”裴修妍轻轻蹙起眉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在江宁郡主的印象里,裴修妍一向是个骄傲的人,极少在旁人面前示弱,她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裴修妍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一愣。

裴修妍见江宁郡主不再对她怒目而视,神情也恢复了正常,她笑道:“既然郡主这么在乎这一次围猎,不如咱们来猜一猜哪一队会赢罢。”

“当然是廷瑾哥哥那一队会赢。”江宁郡主毫不犹豫地答道。

“哦?那苏小姐以为呢?”裴修妍看向玉裁。

玉裁没有犹豫:“我和郡主想得一样。”

“那看来,我与二位的意见是相左的了,我觉得晋王殿下会赢。”裴修妍的语气里,不知什么时候产生了一丝怜悯。

裴修妍并没有过多地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玉裁与江宁郡主都听出了她话里的意味。

江宁郡主下意识地认为裴修妍是觉得晋王殿下占了身份的便宜,旁人不敢与他相争,开口反驳道:“这行猎一事,可不是看身份定输赢的。”

裴修妍闻言,轻轻笑了笑,也不与江宁郡主争辩。

玉裁却总觉得方才裴修妍话里的那一丝情绪有哪里不大对,她见裴修妍只是笑却不答江宁郡主的话,又想到裴修妍非要拉着她们俩说话,心里忽的不安起来。

她下意识地回头往猎场上望去,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猎场内一阵异样的喧嚣响起。

“怎么了?”江宁郡主也听见了声响,连忙回头看。

短短一瞬之间,猎场里就已经一团混乱,台上不少夫人小姐都忍不住站起身来查看,却只看到在一片林子的附近聚起了不少人,看得出来,那就是出事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出事的是什么人。

旁人都在交头接耳地猜测是什么人出事了,只有玉裁几乎两眼一黑快要晕过去,她看见了踏雪的半个身子从树林里露出来,可是马上却没有人。

她心乱如麻,只是不住地安慰着自己,方廷瑾一定是下马去救人了,出事的不可能是他。

猎场里乱作一团,台上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干着急。

江宁郡主十分着急,催着身边的染翠:“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了。”

染翠走到一半,就有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众人都看向那小太监。

小太监匆匆行了个礼,开口道:“方二公子中了流矢,晋王殿下已经派人去请太医来了,各位夫人小姐不必担心。”

“怎么叫不必担心?”江宁郡主一听是方廷瑾受了伤,那里忍得住,立刻便站了起来,“太医呢,找到了吗?廷瑾哥哥他人现在怎么样?”

小太监被江宁郡主的气势吓着了,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太医还没到,方二公子的情形奴才也不甚清楚。”

江宁郡主急得直跺脚,便要吩咐自己的人去请太医来。

离她不远的勇毅侯府四夫人见江宁郡主这般吩咐,连忙走了过来劝道:“郡主稍安勿躁,刚刚不是说已经去请太医了吗?想来就快到了,廷瑾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定然不会有事。”

勇毅侯府近年来一直有支持太子的意思,与平阳侯府也多有来往,故而江宁郡主对于徐四夫人还是十分友善的,她忍着眼泪,轻轻点头。

徐四夫人方才一直十分安静,玉裁也没有多关注这个自己前世的婆母,只是一心注意着场下。

此时徐四夫人一站出来,玉裁心里一紧,徐家的倾向,她再清楚不过了,徐四夫人说没事,那多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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