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喜儿找来两条红线。编了两条红绳。
喜儿在一旁看着我编,一边问道:
“格格,这是准备做什么用的?”
“这是定情信物。”
“给端亲王的?”
说着,喜儿就笑了。
第二日,启阁下了朝,便拉我去御花园散步。我从怀里把红绳拿到启阁眼前晃了晃,然后让他伸出手来。他的手腕白净,又因孱弱而纤细。我郑重其事的把红绳系到了他的手腕上。然后特别不知羞的把自己的手腕和另一条红绳伸到他面前。
“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想跑都跑不了了。”
启阁一边给我系,一边小声的说。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抢我的词,笑道:
“诶,我的词诶~”
启阁用那只系着红绳的手,拉住我的手:
“好了,我也是你的人了,你想甩都甩不了了。”
这样式的甜,有些齁人了~
果真如老太太所想,又下雪了。天空突然飘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小卓子不知从哪儿弄了把伞出来,撑在我们头上。启阁接过伞,让小卓子下去了。我一只手拉着启阁的手,另一只手伸出伞外去接雪花,这冰晶的块头可大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伸出去一小会儿,手都冻的冰凉,但是也接了不少雪,我一哈气,手上的雪又都化了。启阁的手越来越凉,但是他去眼里含笑的看着我玩儿,一直不说冷,这附近也没地取暖炉,我便紧紧拉着他的手,一步步朝回走。
“这是我第一次在雪天里走路。”
我惊讶的望着启阁。也对,他身子不好,想来这样的天气也是不会出门瞎晃的。
“这雪真大,比那年的雪还大。”
“哪年?”
“额娘走的那年。也是雪天。”
“那会儿你不是还在襁褓中吗,怎么知道下雪没下雪的?”
“对外都说额娘难产,生我的时候走的。其实不是。额娘走的那年,我已经五岁了。”
妈妈咪呀,这种事儿还有官方版本和真实情况的?
“为什么要对外说贵妃难产离世?”
“如果说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皇家颜面岂不是受损?”
“谁害了你额娘?”
“其实她想害的不是额娘,而是我。”
这个后宫,处处都是八卦新闻待发掘啊。我站住了脚,看着启阁,启阁微微笑着:
“没事,现在我已经对她够不成威胁了。”
“谁?”
我定定的看着启阁,启阁亦看着我。
“不重要了。我什么都不想争,也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只要你就够了。”
启阁,希望一切都能如你所愿。
只是你说的“够不成威胁”,是因为你病弱吗?
我侧过头,看着启阁沉静的侧颜,突然觉得日子如这般,也挺好。
没几日就要新年了,各宫的人忙了起来。喜儿说,除夕那夜是有烟火看的,漂亮着呢!
沁碧一早起来就开始准备进宫的行头。一屋子的丫鬟忙着给她梳发髻,涂胭脂。穿上那件早早就备好的素青色金线缎袄后,就开始选首饰。
今天是除夕,昨天夜里爷突然来自己房里,说明天会带自己进宫。
沁碧欢喜了一夜。往年都是爷独自一人进宫请安的,这可是成婚以来,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爷说要带自己进宫的。兴许是因为去年生了庆儿缘故,庆儿可是王爷的长子,所以爷才把自己放到心上吧。
额娘说的,母凭子贵,看来是真的。
一个侍女拿来三支金钗,问:
“福晋,您看喜欢哪支?”
沁碧瞧了瞧,想着今日穿着素青色的衣裳,指了中间那支镶嵌着一块青玉的钗子:
“这支。”
负责戴首饰的侍女接过那支钗,一边帮她插到发髻上,一边说:
“福晋,这支钗,是上次王爷带回来的,说是宫里的那位固伦格格送给您的。这玉的成色看着通透,想必应是进贡的物什,今日,刚好衬您这身缎袍呢。”
固伦格格。
这位格格一直是与几位皇子们走的近的,上半年被指给了端亲王,倒也是奇怪,七贝勒和福晋在他们之后指的婚,现如今都已然成婚了,他们的婚期皇阿玛却一直没给定下来。
门口的侍女来报:
“福晋,王爷朝咱们这边来了。”
沁碧一喜,忙说:
“快,都收拾一下。”
启希刚进院子,沁碧就带着人出去迎了。
“沁碧给爷请安。”
“起来吧。”启希别着手的样子在沁碧眼里是那么的英姿卓越,可是男女之别,更何况他是王爷,沁碧只抬了一眼,心里开满了花,硬是不敢看第二眼。
“马车已经备好了,我来看看你准备好了没。”
“回王爷,臣妾已经好了。倒是庆儿,自打出生,一直没见过皇阿玛和皇祖母,沁碧斗胆,望王爷恩准,将庆儿一并带进宫去。”
“那便让乳母带着吧。”
沁碧跟启希乘坐同一辆马车,乳母和庆儿跟在后面的马车上。上马车的时候,启希见沁碧不方便上来,伸出手来拉了沁碧一把,沁碧就从上马开始,心里一直甜着。启希闭目养神,沁碧这才敢仔细看自己的夫君,是有多久没有这边亲近的与他待在一起了,是自己怀了庆儿之后?如今庆儿都会自己走路了,这日子也是够久了。马车经过闹市,今天又是除夕,外面的小贩的吆喝声似乎格外的喜庆,沁碧正眼里含笑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启希闭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