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的天,归的云,阳光刚刚升起,照在红的花,绿的叶子上,叶子上还带着晶莹、透明的新鲜露珠。
风也是新鲜的,新鲜而芬芳,就仿佛像多情少女的呼吸。
没有雾,淡淡的白云缥缈,整座剑阁浸染在一片仙气缭绕,清丽奇槐的神奇景致当中。
今日汉白玉石铺彻而成的殿前广场之上异常热闹,已挤满了劲装束发的剑阁弟子,他们皆在等待,等待一场万众瞩目的世纪大战。
广场前方一座巍峨耸立的阁楼上悬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极尽潦草的刻着“剑阁”二字,充满沧桑的字体在初阳的照射下显得金光熠熠,无端让人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磅礴之气。
阁楼下整齐划一摆放着五张黄花梨木的八仙椅,椅子正中安放着一张白玉伏底案几,这张案几曾在选拔赛的抽签仪式上出现过,如今再次出现是因为它的历史足够承载剑阁的传承。
当剑阁的钟声再次回荡在青山的每一处角落,这场终极角逐便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视线转向阁楼的后方,但见一发白须灰的老人正精神抖擞地朝着白玉案几的方向徐徐走来,与他并肩而行的是两位身着黑衣,容貌神似的道门人;
道门人的身后两侧分立这一位矮胖粗犷男子和一位宫装素颜的端庄美妇,妇人的身旁还侧立着一身白衣拂动,身材纤细的少女,只可惜理应与少女配对成型的那一张脸却被一缕细细的薄纱笼罩遮掩。
来的人当然是剑阁分量最重的几位,聂峰与柳秋白的这一战注定耀眼。
当白发灰须的老人行至椅前安然落座,其余的几位也在老人的示意下依序入座。
老人自然便是剑阁的掌门祁琅,自三年前剑阁增添了新晋弟子选拔赛的这项议程,祁琅已连续三年出现在了最终决赛的现场。
这是剑阁最优秀弟子之间的角逐,这是剑阁最值得骄傲的事,做为掌门他怎能缺席。
那个名叫聂峰的弟子是自己小师弟至今唯一的徒弟,无论抛开什么层面,他都十分期待聂峰的表现。
聂峰与柳秋白皆未出现,但广场之间围观的弟子却已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宫装妇人身旁的白衣少女身上;剑阁中流传着无数个关于这位女子的传言,但真正见过她本人的却没有几个;此刻她的出现就像冬日里的一抹暖阳,醉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那一缕若隐若现的薄纱无形中更添几分神秘,他们感慨,叹息,望洋兴叹,他们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或许他们无法彻底脱离内心那丝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场间有一个少女此刻正用那一楼阳光下的那片白衣飘飘,她的眼神透着炙热的渴望,她的脸同样白若玉脂,她的发同样瀑如青丝,她的肤同样吹弹可破,但她知道她们之间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就像大海和河流,就像山川和树林。
因为她知道那缕薄纱只属于那独一无二的莫染雪,而她同样姓莫却始终只能在她的影子下寻找那为数不多的一丝存在感。
当莫小雨一脸尤敬地望向阁楼之时,分散东南偏角处的二黄以及许惊弦同样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袭白衣,他们显得有些惊奇,有些犹疑。
他们是那为数不多见过莫染雪的人,在他们的印象中对方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奇特女子,他们从未在任何不属于她的比赛场次看到过她的身影;只是今天她出现了,出现在聂峰与柳秋白的比试当中,柳秋白她曾见过,应该不是为他而来,那么或许只能是聂峰。
一瘦一胖的黄大和黄二对于他们想不通的事情他们通常采用最简单的方式去处理,那便是不用去想;但许惊弦不一样,此刻他的心中正燃起一丝莫名的怒火,这份怒火却是冲着莫染雪而同辈之中唯一真正让他感到惊为天人的女子,或许只有他的天赋才能与之相及;在不知名的某一瞬间他的心同样也悄悄种在了少女的心上,他可以容忍她的冷漠与无情,但却不能容忍她的视线移至一个战胜自己的少年身上。
有人说爱情是幸福的源泉,却也是仇恨的导火索;此刻聂峰或许已在许惊弦的心中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这种仇恨在聂峰今后的人生当中或多或少让其明白了什么叫切肤之痛。
随着潮涌般火热的目光纷纷聚焦在白衣少女莫染雪的身上,她下意识里感到一丝不习惯,有些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向着身旁的月冷水靠近了些;月冷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轻轻将她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已示安心。
在莫染雪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师傅的手心传递出的温暖更加宽慰人心,月冷水逐渐从少女冰冷的体温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不由心生感概,当年自己的决定在如今看来或许是明智的选择。
即使是一张半掩遮面的脸都足以吸引如此多关注的目光,那要是卸下面纱的雪儿
与此同时,坐在月冷水身旁的胡不亏似心有不悦,原本今天是自己门下得意弟子最光辉耀眼的一战,如今所有的焦点竟都向着莫染雪而去,一个聂峰还不够,现又多出一个,胡不亏当即冷哼一声,神色冷然望向前方一片哗然之地。
居座正中的剑阁掌门祁琅此刻正笑逐颜开地望着前方热议纷纷的剑阁弟子,自从随着他日益增长的年纪,他已很少再看到这一群年轻富有活力的生命在他面前欢声笑语的模样,老人很多时候还是喜欢热闹的场景。
场间或许只有安坐掌门身旁的两位道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