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风给予人存在的意义,是否就可以拥有它的翅膀冲向天空与云朵作陪,若是水给予人存在的意义,是否就可以拥有它的形状包裹万物与大地相融?
她不过是追求自由的俗物,只是零丁漂泊浮萍上的那只逆水行舟,挤在夹缝里生存的不见天日的蝼蚁,谁比谁高尚,又是谁比谁优雅?同是活着,为何她会时刻的感到窒息?同是活着,为何她会累到还要活着……
困在黑暗里的思绪,抑郁,恍恍惚惚的梦里,破了碎,碎了破,从完整的黑幕开始,周而复始的相互折磨。
拢不住却不知为何要拢住的双臂,白的苍白,不亮的银辉下,月亮挂在枝梢头。
一片黑,一轮月,一聚点,一棵无叶的树,有些像剪纸,单面呈现场景的那种,正面瞧不见,那背面光裸的女人身躯一直正对着她。
她抬起了一条腿,挤压的黑暗被迫分离,堪堪停在一点,□□女人挤压的那条丰满的大腿上。
均匀平滑的黑暗失去了平衡,那背对着她的女人也失去了平衡,踮起的天鹅芭蕾舞般的脚尖,支撑不住的哆嗦愈演愈烈,她在后退,不住的后退,眼前的黑暗攀附着她跟着后退且向她猛地逼近,陡然生出的危机感令她的心脏失重,就在她拍打双腿准备转身逃离时,□□的女人背影停了下来,空荡荡的下身没有一条腿,那里涌进的黑暗,波涛汹涌,他们再次平衡了,拢着的颠簸黑暗,圈着的颤抖黑暗,和着嘀嗒嘀嗒恰似滴漏下的水声,细碎的摩擦激荡,洁白的皮肉裹在黑暗里交叠,天地倒转,正如苍白女人高昂头颅,后仰凝视她时的昏沉迷乱。
得见真容的那刹那,幽幽的黑暗自埋入皮肉的身前化实,漆黑遒劲布满鳞甲弯曲着的坚硬双腿,线条感崩的毕现,起先蜷在鞘中的脚爪,一个一个的伸出,在圆月的映照下,仿若想要抓碎脚底黑暗的大地。
女人触不到地的纤细小腿,同样崩的极紧,如同布满裂痕的玉髓,仿佛下一刻微震就能将其震垮。
拢不住的腰,拢住看不见的腰,整个皮肉都在以诡异的弧度变化,唯有那长满倒刺口舌不放间的浑圆伊始,画面在震荡,迫切的,疯狂的震荡,震的她天摇地晃,它似乎在找一个点,一个坏掉的点,好住它掀起毁坏一切的漩涡。
最先受不住的是那双纤细的腿,她在高抬向上逃离间破碎,就是那刹那,倏然吹进来的一丝风,伴着一星点血红从她的眼前静谧划过,与那黑成一团的头部相遇。
她的时间被戛然掐止,那人悠悠的舔着舌头不紧不慢的从皮肉胸前抬起头,看向她,血红盛开的彼岸花在为她的黄泉路而凋谢,一瓣一瓣,不疾不徐……
他盯住了她,狠狠的盯住了她,带着那双凶残罪恶的血红眼睛,将她的腿插进了黑暗里,她动不了,也没有办法出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转身面向她,她想摇头,想要阻止,想要撕碎那个与她面容一般无二的“剪纸”。
血红在扩散,铺天盖地的风不知从哪儿奔涌而来,逼近,逼近,带着凶残的戾气,再逼近,口舌,黑暗的口舌在碎的不堪一击的画面里伸长,舔舐……
“啊……”一场梦醒,是庆幸,是恐惧,她终究还是逃过了那再次出现的屈辱一劫,指尖上传来的濡湿温热让她疲乏的睁开了眼睛,眼睑上投射下的阳光影子斑驳,昨夜眼睛上尚未离去的水雾隔着七彩的光将太阳解剖,远处绿色的雾气沉淀在低矮的苔藓岩石上流淌,苔藓树没有影子,阳光赋予不了……
她的泪花被甩着脑门上露水的嘟嘟舔了去,它趴在她的旁边,缩着四肢没有站起身,她知道原因,它就是那样的贴心,或许它真成了精怪,否则怎会通晓人意?
它将一旁昨晚她掰开的果子用嘴巴叼给了她,水汪汪的眼睛,清清澈澈的瞧她动作,监督的有模有样,在它的注视下,她认认真真的吃了第二口,不同于昨晚的无味,今天的果子格外的甜,比甜木汁的味道还要浓郁,外层的口感是熟栗子的口感,完全与水果的范畴相隔离,不仅如此,它还有夹心,咬开类似熟栗子肉后,粘稠的蜂蜜味汁液就会在舌尖上迸溅,甜食能稳定人的情绪,这话想来是真的。
她的心情垃圾收拾的很快,随意打包后就给她扔进了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尤其是在看到嘟嘟的伤情没有恶化后。
嘟嘟似乎极其讨厌她受伤,软软的舌头总是舔她的指尖,因为没有药花药胶的缘故,本以为它今天会化脓,毕竟森林的夏季是属于无数细菌闷热的天堂,可也不知怎的,一觉醒来指尖居然隐隐有结痂的趋势,疼痛也不明显,否则清醒时就能在第一时间内发现,嘟嘟果然是她的天使,狗狗的唾液也许真的有治疗伤口的作用,要不它们也不会在受伤的时候总喜欢舔伤口。
她是这么认为的,但到底真相如何至少目前谁也说不清。
夏悠觉得自己像打不死的蟑螂小强,不管怎么逆境也死不了,囫囵的吃了几颗掰好的果子确保肚子不会叫后,她捡起了昨晚扔了一地的果壳,它们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是小了,不过绝对比她昨天砸下来的那个果子大,足够的坚硬,要不是因为起先被砸裂了道口子,她一定掰不动它,这点毋庸置疑,圆圆润润有正常的碗口大小,掰成两半后也是半圆形,很是均匀,相较于果壳的大小,果肉显然是小了,给个比喻就是蚌壳里的珍珠,浓缩就是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