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着印有卡罗琳·比利希的绘画作品的t恤,注意到宥利对此好奇的视线便向她解释在艺术领域上他有多欣赏卡罗琳。
她在听姜承宪的每一句话。但在某刻,一滴泪水从她眼眶的角落里渗出,浸湿了她的睫毛。接着是另一滴,然后是再一滴,直到它变成一场暴雨。
她一个人静静地哭着,仍然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落泪,除非她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她模糊的视野里浮现出承宪、志龙、她可怜的祖母、在勋、海莉的影像,这些都她生活中破碎的拼凑物。
当姜承宪抬头向宥利询问关于烤鸡是和红酒还是白酒搭配最合适的意见时,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他刚脱口的那句话停顿了一下,笑容骤然消失。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简单地拿起一盒纸巾带过来。当他一只手拿着抽纸向宥利靠近时,她本能地往后退缩了一下。
姜承宪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伸出手向宥利示意她的鼻子正在流血。宥利从他手里接过纸巾,轻轻地擦了擦鼻子流出的血迹。
“我今天吃药了——我发誓,”宥利呜咽着,尽量不让任何铜锈味的液体进入她的嘴里。
“没事的!当你感到压力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发生,”他轻轻地说,把手放在宥利的背上轻轻安抚着她。
“你想谈谈吗?”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宥利耸耸肩,语气闷闷地回答,继续用纸巾擦拭着鼻子。
姜承宪亲切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柔声问道:“你的头疼吗?”
宥利麻木地点了点头。
“先吃一点晚饭,然后你就可以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我下一班是晚上9点,但是你看起来需要休息,所以我不介意你在这里过夜,明天早上我去诊所时可以顺带送你回家。”
宥利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和姜承宪说这一切都会好的,我可以自己离开。她甚至无法思考驻扎在她脑海中那些可怕的悸动,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姜承宪的提议。
这顿晚餐吃的相当安静。
宥利她恨自己不是一个很好的伙伴,总是在他面前哭泣,或者拒绝让他履行做医生的职责。然而尽管如此,他仍然对她非常耐心。
她想知道为什么。
姜承宪晚上九点左右离开了,在告诉她洗漱间在哪里,并让她把这当成自己家一样随意之后。他给宥利留下了一盒止痛药,她向他表示感谢,然后把他给她的毯子盖在身上。宥利告诉姜承宪她躺在沙发上休息就可以了——去他的卧室睡觉感觉怪怪的。
“试着睡一会儿,好吗?”他拍着她的头说,“你醒来后会感觉好多了。”
“谢谢,姜医生。”宥利躺靠在沙发上平静地感谢姜医生对她的照顾。
“不客气,金宥利。”
“为什么是叫我的全名?”她咯咯轻笑地着。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么正式官方地喊我‘姜医生’,我就觉得我不能太随便了,”他笑着,帮她整理好身上的盖毯。
“那你要我叫你什么?”她笑道,“承宪医生?”
“直接喊承宪就更好了,”他眨了眨眼睛,穿上外套。“现在休息一下。宥利,我们明天早上见。”
门关上了,宥利自身一人独自留在这大公寓里,除了她自己思想上痛苦的罪恶外,她什么也没有。庆幸的是,她刚才吃的止痛药有一部分昏昏欲睡的效果,不知不觉,她的眼皮就耷拉着闭上了。
当宥利醒来时,她以为她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她的头像鼓一样砰砰作响。疼痛太可怕了,把她从沉睡中拖了出来。她因偏头痛而畏缩不前,咪着眼睛看了下时钟,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她睡了只有两个小时。
不管她做什么,她都睡不着。头上的痛苦已经渐渐麻木她身心,她又哭了起来,但更多的是因为ròu_tǐ上的痛苦。在她精神错乱的状态下,宥利不禁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酒精比任何抗生素都更能驱散身体上的痛苦。就像上一次她经历那可怕的偏头痛一样,她真希望志龙能在这里帮她把疼痛赶走。
但他在抱川,离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她开始讨厌自己拒绝了他之前的提议,只有在精神错乱的情况下,她才能责备自己没有像小狗一样夹着尾巴追赶着志龙。
一时冲动,她伸手去拿她的电话。宥利主要是想知道志龙是否真的删除掉了她的号码,并换了他自己的号码。出于安全起见,他经常跟换他的电话号码,以防受到周围私生饭们的骚扰。但是他这个号码已经用了两个月了,现在还没出现任何问题。
[你还在吗?]
晚上十一点,他不是在制作音乐,跟女人厮混,就是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不管怎样,她都会得到回应。她熟知志龙从来不会无视她的短信,即使他说他会这样做。
宥利希望他之前说的所谓结束不是真的。
果然,三分钟后——
[是]
他回复的如此简短,宥利不需要再知道些什么,志龙也没问什么。她不清楚志龙会怎么想她这么晚才提出这样的问题,但他没有进一步询问。即使他沾沾自喜,知道她要来找他,宥利也不在乎了。
她可以为ròu_tǐ上的性·爱而牺牲骄傲自尊和情感创伤,因为她现在非常需要它。
宥利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