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离开了,志龙。但原因和上次完全不同,她这次是要跑去看望她亲爱的祖母,有可能这是和她最后一次的会面。
她要向祖母道歉,因为她是祖母痛苦的间接原因。
但这不会有什么不同。
从来没有。
祖母无法意识到她那自私的孙女终于站到了她的身边。她躺在病床上用仪器来维持生命,但医生说她很现在的情况还比较稳定。
宥利被禁止和医生护士们交谈,所有这些信息都是从她苍白颤抖的小妹宥琳那传达给她的。在勋对待她的态度又一次回到花岗岩般生硬冰冷,他不会给她一丝丝小小的解脱,让她一个人坐在祖母的身边,他甚至不让她和祖母呆上五分钟以上。
”放开我的胳膊。”宥利气愤地说道,因为在勋紧紧握着她的胳膊,勒出明显的淡红色印记。
他咬牙切齿地说:“不—你要离开这里。你不配在这里,我相信在今晚的事件之后,外祖母会认同这一点。”
“你知道我选择了退出,我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因为她知道我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但她还是寄托着一丝希望,盼着你出现帮我们赢得这次投票。她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些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人最终只能获得满腔失望。现在坐在该死的椅子上和外祖母说再见,她会没事的,但她不想再见到你的脸。”
宥利被他推倒在座位上,身体靠着床边。看到祖母那苍白无力的手时,眼泪又簌簌不止。她现在感觉特别糟糕,脑袋像心脏一样砰砰直跳,涨得难受,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变得红肿酸涩。现差不多是早上五点左右,大概算一下,她几乎有22个小时没睡了。
她无法用任何的言语来表达对祖母的歉意,只是跪了下来,轻和地亲吻着她的手背。宥利希望她能从内心深处的无意识中感受到她的存在,让祖母觉得她非常后悔就这样离开她和家人。虽然她不可能回去,但依旧觉得很抱歉。
在勋把她拉扯出病房,好像她是个侵入者。年幼的宥琳被在勋吓哭了,拉着他的衣袖求他仁慈一点。宥利身边那些保护她的得意警卫们现在成了在勋的保安队的一员,在在勋推她的时候,差点撞到她之前的护卫队警卫长。他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在在勋面前,他这副举动显得特别谨慎。
宥利站在走廊中间,明明被周围穿着黑色套装的人围着,但却又是如此孤独。这种冷到骨子里的孤独无助让她身体瑟瑟发抖,双手捂住嘴,呜咽不止。
她低垂着头,拖着脚步,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逃离了以前的生活,认为这样她就可以从被焊接的镀金笼子里走出来。现在她自由了,但却没有尊严,没有自尊。如果她选择留下来为自己的宿命而战,她终会成为韩国地位最高的女性。但现在她已经安全地被淘汰了,已经没有资格了。
她在一个又一个地方徘徊,陪伴她的只有她那孤独、沮丧、痛苦的影子。
她只是二十岁而已,却感觉好像已经活了有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