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贝尔主教全权委托我作为登基加冕仪式的总调度,他希望一直以鬼点子层出不穷著称的奈梅亨伯爵,或者说是准公爵大人能够带给自己一个不同以往令人难忘的加冕仪式,他要做一个前无古人的教皇,“我会让基督的荣光播撒到更广阔的地方去,包括那些异教徒横行肆虐的土地。”热贝尔主教在同我聊到激动处握紧拳头挥舞着,眼睛里全是狂热的精光,“想想看,一个基督徒的伯利恒、拿撒勒和耶路撒冷……”他展望着自己心中的天国,我却在一旁冷汗连连——这家伙提前一百多年就有要发动十字军东征的疯狂念头,宗教还真是可怕的精神瘟疫,自己必须敬而远之。
整个罗马在几天前便行动起来,清洁工日夜打扫着城中的街道,并且用鲜花和橄榄枝布置的清新怡人,每一块铺路的石板都用清水仔细的擦洗过,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晶莹的翡翠;现在城市中最忙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不停地搬运鲜花的花匠,到处都在抱怨和催促花朵太少,秃秃的像个长癞痢的光头;另一种人是带着手捧布匹的仆人忙碌的奔波于不同贵族府邸的裁缝,每个贵族老爷都想在加冕仪式上一鸣惊人,一身制作考究的华服是必不可少的装备,为了裁剪出让大人们满意的衣裳,这些可怜的裁缝已经数日没有睡个囫囵觉,眼睛熬得像兔子般红肿。
莱昂纳多被我从领地召过来专门负责居中调停仪式的准备,梵蒂冈金窖里的钱币流水一样的淌出去,变成了大礼堂华贵的装饰或者厨房里琳琅满目的珍惜食材,“反正不是咱们自己的钱,给我可劲花!”在私底下我这样吩咐莱昂纳多,即使教廷专门派人全程监督金币的花销情况。
随着罗马城内大大小小的教堂敲响钟声,教皇霓下的加冕典礼正式开始。在所有教职人员跪地诵读《圣经》的声音中,身着冕服的热贝尔主教在一位举着黄金十字架的红衣主教引领下,乘坐着由六名教士抬着的肩舆,缓缓地步出圣彼得教堂对面的等候厅,穿过人群摩肩接踵的广场,在两边历代圣人雕像的注视之下,接受所有教徒的欢呼,一步步迈向教宗的至尊宝座。
沿着满地铺就的橄榄枝和漫天飞舞的花瓣组成的大路,肩舆缓慢的穿过热情洋溢的众人,贵族和主教们身着节日的盛装,纷纷在热贝尔主教走过的道路两边跪倒,浑身泛着珠光宝气,反射出璀璨的华彩。在这一刻,想必自得的热贝尔主教心中赞叹,世间的一切繁华和强大,最终还是拜服在基督的荣耀之下!
进入装饰一新的圣彼得教堂,肃穆的气氛令人不由得正襟凛然,视线中只剩下似乎永远也不能到达的弥撒礼台上悬挂的基督受难像,他以悲天悯人的姿态俯视着芸芸众生;以亨利公爵为首的德意志诸位公爵和头戴珠冕的红衣主教们向着新一任教皇弯腰行礼,修道院的少年修士用自己天籁般的嗓音吟唱着祝福天主的圣曲,使得周围一切华丽的陈设显得画蛇添足,在上帝面前,人类终究是渺小的。
肩舆被慢慢放下,热贝尔主教的脸庞紧绷的有点僵硬,面对着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理想即将实现,任谁都不可能安之若素的泰然处之;盖尤利乌斯主教作为参礼人员面色阴沉的捧着圣经站在加冕主教身后,此时此刻他也许正咬牙切齿的诅咒自己不公正的命运,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强迫接受现实。
热贝尔主教走上礼台,在加冕主教身边站定,目视基督受难像良久才在两个教士的搀扶下跪在面前的蒲团上,与此同时唱诗班的歌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低下头敛气吞声,整个教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位虔诚的信徒,将戴上由三重冠冕装饰而成的教皇皇冠,并记住,你是基督在人世间的行走,圣彼得的继承人,基督世界之王,引领上帝的尘世子民,是我们的救世主,你将生生世世永享力量和光辉,阿门!”加冕主教沉声祷念誓词,然后在所有人的齐声称颂和注视之下,将教皇的三重冕郑重的戴到热贝尔主教头顶,举着十字架在其额头上轻轻一点,标志着整个神圣仪式的结束,新任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正式登基。
教皇霓下在两个教士的帮助下站起来,一身镶嵌满宝石和黄金的冠冕袍服以及权杖十字架加起来让这个正值壮年的教宗也有点吃不消,他眼色威严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到早就准备在一旁的亨利公爵身上。
公爵大人此刻穿上了皇帝的紫袍,身后站着一名手捧宝剑的侍从,长长的袍角拖着地面,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高大威武,几个教士利索的将礼台上的蒲团抱走,布置上红色丝绒装饰的皇帝宝座。亨利公爵缓步上前,跪在基督受难像下虔诚的祈祷,全身心的沉浸在庄严地仪式之中。
祈祷完毕,他走到宝座前面向所有人站定,刚刚加冕的教皇捧过金橄榄枝样式的王冠,高举过头顶大声宣布:“上帝为亨利加冕,这位伟大的带来和平的罗马皇帝和法兰克人无可辩驳的国王,敬祝他万寿无疆,永远胜利!”说着,将王冠端端正正的放到亨利头上,在场的所有贵族跟着齐声欢呼:“万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