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放弃吗?还是愿意相信吗?”
年轻女子的声音很忧伤,盯着屏幕的目光里隐隐闪烁着泪花,身体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直直盯着厂房裸露在外面的钢筋横梁。而木桌上笔记型电脑的屏幕上,英俊男子低垂的脸,看上去那么悲伤。
“杰少爷,对不起,银月已经无法再回到您身边了。请您不要怪银月,好吗?”
年轻女子终于坐直了身体,右手轻触了一下空格键,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英俊男子的脸上。她顺着双颊汹涌流下的泪水,让人心疼。伸出的左手轻抚着英俊男子的脸庞,目光愤恨的移回十字桩上的中年男人身上。
十字桩上的中年男人,脑袋耷拉着,浅灰色的西装上沾满了灰尘,除了被皮带手铐拷住的双手,双脚也被一个重重的脚链固定住,上面系着一个大大的牛头锁。她缓缓地起身,朝着中年男人的方向慢慢走去,经过一个破烂的木桌前。顺手拿起上面的一条皮鞭,拖着长长的鞭子走到他的身前,停下脚步。
“你一定想不到应该死掉的我,却能站在这里跟你这样说话吧?”
银月的声音带着愤恨回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她右手一直拖着长鞭来到中年男人身旁的一个水桶边。蹲下身来,望着水中她不停晃动着的倒影,原本貌美的脸庞看上去格外狰狞。
她的左手犹豫了一下之后才从桶里舀起了一瓢水,转身望着了一眼那个昏昏沉沉的中年男人,脸上浮现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当那冰冷刺骨的水狠狠地从他的头底淋下来的时候,他终于从昏睡里打了一个冷颤醒了过来,缓慢地张开了双眼。
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里,有恐惧、有害怕、有不安。好像是集合各种情绪的一张脸,不停地的变换着情绪。看上去像是一个可笑的小丑,在观众面前无助的表演着。
“干嘛这么害怕,或者说你干嘛这么惊讶?”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死,是啊。没错,我是死过了,不过现在又重生了。”
“可是,可是,我亲眼见到你没了呼吸。没了心跳。”
“难道,你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眼晴吗?因为它不止会骗人。还会害你的性命。”
“不,不可能的,你明明就死了,怎么可能?”
银月拎着的水瓢,还残留着一些水。快速地流动着,像一个越来越急的漩涡。她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撇了一眼瓢内剩下的水,听着中年男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如同机器人般拼命重复着同一句话。
“不可能,我不相信。这绝不可能!”
十字桩上的中年男人拼命的挣扎着,双手用力的试图挣脱固定住双手的皮带手铐。湿答答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上,嘴唇微微发紫。身体却剧烈的晃动着。不停地的冲着站在面前的银月咆哮道。
“你为什么还能活着,为什么还活着,是谁救了你,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活着?”
“哼!有那么难以置信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背叛这回事吗?”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不会有人背叛我的!”
中年男人在听到银月的话之后,情绪变得更激动,甚至对着她使劲的吼叫起来,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般歇斯底里。十字桩因为他的挣扎也不停地的晃动了起来,银月冷笑着,突然将手里的水瓢用力的丢向中年男人,伴随银月狠狠地咒骂。
“找死!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觉悟吗?你不会到现在,还自以为是的相信着自己是世界中心这种鬼话吧?你若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可能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但若是你再惹我,我保证你的下翅很惨。”
被水瓢砸中的中年男人额头上瞬间肿了起来,汩汩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的,他的头不时地晃动着,觉得眼前银月的身影也模糊了起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银月右手一挥手里的皮鞭,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身上。
“贱人,你这个喧人。”
银月这一鞭可是不轻,将中年男人身上的浅灰色西装抽开了,在露出的皮肉上形成一道血痕。男人咬紧住牙关,发出一声闷哼。接下来,是如雨点细密的鞭子打在他的身上啪啪作响,中年男人双拳握紧承受着一下下的鞭打。嘴里开始了更恶毒的咒骂起银月。
空旷的厂房里,鞭子清脆的声响和中年男人的咒骂响彻这个无人的废旧厂区里。而身体靠在铁门外的钟绍庭,却只是冷静的点燃了一只香烟,轻吸了一口,朝着天空中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钟绍庭听着中年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弱,嘴角的笑意也慢慢浮现,缓慢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老旧的合照,左手轻抚着照片年轻男子的脸庞。
“哥,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一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居然听信了仇人的谎话。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了。放心吧,我不会杀人的,我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也让他体会一下,你当时的绝望和无助。”
他的声音很轻,嘴唇紧咬着,一滴滴鲜血滴在他手上的照片上,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色花朵。照片上的年轻男子微笑着的揽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少年脸上展露着灿烂的笑容,被鲜红的血迹浸透了。
“怎么样?要不要说实话?”
“你这个黄毛丫头,以为我就那么怕死?”
“正好相反,我知道您是出来混这么多年,自然是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