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终于打算将这一切如实相告了吗?”百灵抬起头望着目光温柔的顾夏阳,轻声发问。她的声音很低,双眸却不自觉的盯着躺在角落单人床上的金霓妮。单人床的金霓妮身体平躺着,但右手却好像紧紧的抓着什么东西,不肯放手似的。
这个别馆一楼的幽暗长廊中,走廊中间的一扇房门打开着,刘妈正坐在一间老旧的卧室里,她的怀中抱着一本方形的相册。那是一本红色皮质封面的老相薄,封面上的金色字迹,有些位置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中褪了颜色,但依旧透着难掩的耀眼光芒。
刘妈抱着那本相册坐在一个黑色的坐椅上,面前的玻璃茶几上,透明的桌面里刻着一株非常漂亮的兰花。兰花的枝叶翠绿,低垂着的花苞,像是一个羞涩的年轻女孩。她轻轻地将相薄放在茶几,平摊开来,翻开的那一张扉页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若是岁月苍老,容颜不再,但如你心仍昨,我便死生相随!”
这间卧室里的摆设很考究,但却仿似是停留在某个特有的年代里一般。老式的梳妆台,漂亮的圆形铜镜,那雕花镂空的背椅,配合着桌面上那带着浓浓古韵的小饰品。令人不禁想起了老电影里大户人家秀梳妆时的场景。
一位貌若天仙的官家秀正坐在雕花背椅上,右手持着一把小小的月牙形木梳,左手轻抚着顺脸颊散开的长发,如瀑布的长发。透着淡淡的花香。面前的那面铜镜里透出她美丽精致的脸庞,弯弯的柳叶眉,单凤眼微微上扬,小巧的鼻翼。如樱桃般泛红的薄唇,将一个美人的绝色容颜刻画到一种极致的完美。
“说吧,她到底跟我有什么样的关系?”杂物房的一个长桌边的角落竹椅上,百灵对着自己对面刚刚坐稳的顾夏阳发问。顾夏阳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非常体贴的将自己身旁的一个圆形的布垫递给了百灵,然后自己才轻轻地坐在另一张竹椅上,接过百灵刚刚的话茬开始说了起来。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在四岁的时候是不是做过换心手术?”顾夏阳一边将身体轻轻地靠向竹椅背,一边以身体轻晃着椅子向百灵提问。百灵听到这样的问话时,本能的愣了一下,右手更是不自觉的向胸口摸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但微动的双唇也仿佛是将她此时不安的心情,诚实的告知对面竹椅上的顾夏阳。
“是。”百灵的回话里透着一股非常奇怪的情绪。顾夏阳无法依靠这样的交流准确的猜中她的心思。只好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下去。
而当金霓妮再次坐起身来的时候。她周围的景色却变得格外的美轮美奂。感觉就好像是她无数在梦里向往已久的童话世界突然出现一般,令她刚刚还惊恐不安的情绪,瞬间就被这样美景轻松所取代。
“这里是……”
“这里就是专属于你一个人的地狱!”
努力用手支撑着身体。正准备的金霓妮嘴里只吐出这三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很快飘浮在空中的另一个幽幽的女声就覆盖了她的低声提问。给了她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答案。
这里是地狱?这怎么可能,金霓妮的心底这样的声音变得越发的响亮了,而她的喉咙却再次讽刺地无法发声了,好像是又陷入了某种怪力的控制,身体莫名呈现出一种游离的状态。
她拼力坐起来的身体,好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轻得如同只是有个躯壳而已。那个隐藏在空中的声音,此时仿似是看穿了金霓妮心底的恐惧一般,突然大笑着说出这样的一段话。
“原来你真的是在害怕?那你是在害怕什么呢?是害怕自己会死在你编织的梦境里,还是害怕过去的丑恶令你良心自责,然后为了赎罪而自我解决?我再重一遍我的立场,我可不管你是怎样的想法p霓妮,我现在必须告诉你的是,你这样的女人,就算死一万遍都会无法洗清你身上背负的罪恶,不管你是活着,还是死了,你都要牢牢记住这一点!”
金霓妮的耳畔这样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刺耳,震得她的耳膜瞬间爆裂般阵阵疼痛。她的双眸紧张地四下打量着,像是想要找出这个声音的所在,可是那个隐藏在空中的声音,却仿佛是想故意捉弄着她,就是迟迟不肯现出真身。
空气中的气味令金霓妮觉得窒息,好像有一股*被烈火灼烧的味道,金霓妮觉得自己的喉咙紧得如同被一只力道很大的手扼住一样,根本无法自主呼吸了。她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死,就像那个声音说的一样,她会死在自己编织的这场噩梦里。
金霓妮心底的绝望,此时终于汇集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着她的心,直到她精疲力竭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夺去她这满是罪恶的身体与肮脏的灵魂。
“姐姐,不要!振作起来,不要上她的当!”
“谁?谁在叫我?”
“姐姐,姐姐,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小绮啊,姐姐……”
“小绮……”
金霓妮马上就要失去的意识被这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大声地唤醒。她刚刚闭上的眼睛,一下子本能的睁开,到处张望起来,似乎是想要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可是令她失望的是,金霓绮的声音跟那个每每出来嘲笑恐吓她的声音一并隐藏在她看不到的空气里。
“小绮,小绮是你吗?”
“姐姐,是我!我在这里,小绮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害怕那个人……”
“你在哪里?”
“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