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苏州一路南下,到了松江府,又从松江府雇了舟船再走三天水路终于到了舟山县,从码头上了岸,大奎方才见识到什么是海中洲,这里著民皆以打鱼为生,海上舟船往复随波起伏,大奎鼻子里能闻到的除了空气中的腥咸就沒其他味道。
“干爹,我饿了!”盘步委屈的道。
是啊!一路坐船两人全靠吃干粮了,如今人也到了地头了,身上带的干粮也吃完了,可如今举目无亲,却到哪里找吃食。
“再忍一忍啊!过会我们找家饭馆好好吃一顿!”大奎脸上带着笑,轻声劝慰。
盘步点点头,一路跟着大奎向人烟密集处走去。
回望大海碧波荡漾,偶有鸥鸟凌空飞过,大奎不禁边走便抬头去看,身处内陆久了,咋一见到如此风景,却真的令人心旷神怡。
“嗨,瞎眼了,干什么踩我的鱼!”耳边一声厉喝。
大奎不禁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光顾抬头望天看风景,竟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一片场地,这场地上尽是人家晾晒在地上的鱼,而就在身边却正有一个黑脸汉子对着大奎怒目而视,再看盘步却比大奎好不到哪里去,手上拿着不知在哪里捡到的几个海螺贝壳一边走一边把玩。
大奎连忙点头跟人家陪着不是,好歹这黑脸汉子不和大奎计较,大奎方才得以脱身,大奎拉着盘步走出老远,这才对盘步道:“别光顾着玩,你不是饿了吗?快些随我找找,看看那里有饭馆之类的地方!”
盘步答应一声,便与大奎四下打量,这才发现四周皆是渔民住户,却是饭馆酒肆一个也无,这却奇怪了,大奎不禁有些挠头,这里不是舟山县吗?既是县城为何如此荒僻。
寻到人一问,大奎不由的苦笑,原來这里是舟山岛的北岸渔村,舟山县尚在舟山岛的南端,距离此地尚有二百余里。
大奎离着盘步两三步远便听到了他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大奎当下道:“再忍忍啊!我们再向南走走,寻个人家好歹吃些饭!”
两人又向南走,此时正当辰时刚过,渔民皆以赶早下海了,走了十几户均是铁将军把门,这可如何是好。
又走了一程,耳边却传來一阵锣鼓唢呐之声,大奎不禁眼前一亮,当即高兴的言道:“有吃的了,有吃的了!”
盘步闻言忙问:“在哪里!”
大奎伸手一指,原來远远看到一队娶亲队伍正敲锣打鼓的向南走,大奎与盘步所处之地却是由码头小路与大路的交汇处,那队迎亲队伍一路向南而行,队伍正中是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喜服的新郎官,紧跟在新郎马后的便是一乘八抬花轿,按民间习俗,百姓娶亲用的轿子多为四人抬,只有大户人家才使八抬轿子。
看來是大户啊!大奎不禁眼中放光,实话说他也饿了,碍于身份不便名言罢了,大奎与盘步就这样站在路口处,眼望着娶亲队伍从眼前经过。
花轿后是数十家丁抬着,扛着,抱着随礼嫁妆之物,再后便是各色乡民,大奎看在眼里心知这些乡民便是跟着去随礼赴宴的,便一直等着乡民队伍过去,大奎这才一拉盘跟在了队伍后面。
盘步见到沒人注意,当下低声问道:“义父,我们这是到哪里吃饭啊!”盘步心眼实在,自然不会知道大奎的心思。
大奎呵呵笑道:“从前我曾带着小虎到大酒楼吃过白食,当初时运不济挨了一顿打,这回不会了,义父带你去开开荤吃顿好的,你莫要声张啊!”大奎一脸的得意,盘步跟在身边却是心中狂跳。
自小盘步就沒做过什么错事,如今看义父这架势好像不太对,盘步不禁问道:“义父,我们是去吃白食啊!”
大奎脸色一板,当即道:“什么叫吃白食,我们是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