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鱼不看她们,蹲下身把能收拾的东西捡回来,含含见地上还有沾了泥的花生蘸,舍不得,伸手要捡。
“不要了,咱们不吃脏的。”秦小鱼拦住他,拉起他的手往屋子里走。
“这把他狂得!”含含奶奶有气,可是不敢发作,只能看着他们走进屋去。
秦小鱼在厨房准备午饭,让含含和小妹吃糖。两个孩子不知多久没吃过糖了,笑得眼睛都弯了。
“甜不甜?”秦小鱼进屋拿盐的工夫,也不忘逗含含一下。
“甜。”含含害羞的说,他走到秦小鱼的身边,掂起饺进她的嘴里。秦小鱼突然觉得,她很幸福。
男人是什么?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伤过一次了,她还能相信谁?干脆跳过结婚这一关,直接当妈好了,也是不错的选择,带着两个孩子好好过吧。秦小鱼发现她有点接受现实了。
秦小鱼很小就会做饭了,今天又是用了心,简单的菜炒得香气扑鼻。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酱茄子,用炉子蒸米饭的本事她没有,做起来也太慢,就煮了一锅面条。
三口人吃个沟满壕平,满意的躺在炕上,这生活也不错吗。
“这是吃完饭了,我还想叫你们过去吃呢。”大娘推门走了进来,秦小鱼刚见她那边都洗锅了,明知是买好儿的话,也懒得理会。
“大娘有事?”秦小鱼故意把昨天的白信封从桌上捡过来,里面的钱都拿出去了,信封瘦了一大圈,她在手里折来折去,只是给某人看的。
“我是想着,你说明天去文智的单位,是不是把唐龙也带上?”大娘这话说得有水平,就是板上定钉把接班的事给定下来了。
“这事儿啊,再说吧,晚上吃完饭,咱家开个会吧。”秦小鱼已经把思路都理清了。
“什么?开会?为什么?谁给开会?”大娘慌了,一连气儿问出来。
“到时就知道了,我要给这两个泥猴儿洗个澡,一会再说吧。”秦小鱼刚烧了两暖壶的热水,没工夫跟她扯。
含含一听说要洗澡,忙下地来帮忙,取了塑料盆放在地中间,又找毛巾,递过肥皂。大娘让他们绕得头晕,又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悻悻的走了出去。
上午一直是假阴天,这会儿放晴了,大太阳明晃晃的。秦小鱼索性一鼓作气,把被褥也拆了,连着床单泡进盆里。含含太小,没有力气帮她洗,只能扎着小手帮她拧被单。
平时周末都抢着洗衣服,院子里挂得满满的,今天不知抽什么疯,一件没有。秦小鱼正高兴着呢,忽见大嫂那边门开了,她抱着一床被子出来,直接就往绳上挂,周虎跟在后面,手里也抱着一床被子,原来是占地方来的。
秦小鱼也不急,她洗好床单抱出来,把被子向旁边推了一点,就把湿床单挂上去。手拧的床单还在滴水,被子洇了一大片,大嫂扎扎呼呼跑出来。
“你瞎啊!这晒着被子呢,你这床单还滴水呢!”大嫂点着秦小鱼的鼻子骂道。
“见我洗床单,你就把被子晒出来,你不瞎?那你是缺德吧?”秦小鱼也不示弱。
“吵什么吵?老太太午睡呢!”大娘又出来了,大嫂怕她怕得要死,只能抱着被子回去生闷气。
秦小鱼并不领情,她知道,大娘现在护着她,不过是有求于她,等接班的事办完了,她还是原来的地位。
天擦黑儿时,唐家的人陆续都回来了。
秋天天干物燥,阳光不足,可是风抽得厉害,床单基本上已经干了。秦小鱼把东西都捡回来,打算按原样给做回去。上屋飘出香味,她才想起又到了晚饭时间,这时听厨房有了动静,含含已经把压着的炉火重新透开,在热中午的剩菜。
没等秦小鱼做完被子,含含已经把饭桌摆好,他做了一锅疙瘩汤,味道十分鲜美。
“含含的手艺真好。”秦小鱼忍不住夸了一句。含含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一会我去上屋开会,你带妹妹在家就行。”
“嗯。”含含点了点头。
趁着含含洗碗的工夫,秦小鱼换了一身衣服。衣服从是炕琴里翻出来的,白底小蓝花的确良上衣,深蓝色的确良长裤,应该是宿主当姑娘时的旧物,她穿在身上,还正合适。下午把那兄妹两个打发到院子里玩,她在屋里擦洗了一下,洗头发的时候梳理了半天,总算把她那头鸡窝般的乱发给清理出来。不是都说身体弱的人头发少吗?这位可到好,厚墩墩的乌发,比她原来的发量要多一倍。她盘了个丸子头,整个人清爽多了。
从抽屉里翻出一只钢笔,已经干了,还是含含递过一只铅笔头才算解围。纸到是有几张,已经泛黄了,能对付用。
她提了提气,走出门去,现在是战斗的时刻了。
大娘是把她的话带到了,吃过晚饭人都没散,坐在上屋唠着嗑儿等秦小鱼的到来。见她进来,先是愣了一下,这打扮跟平日里弱小邋遢的小女人截然不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大娘,把我公婆也请来吧。”秦小鱼扫了一下屋里的人,大娘家的人都在。
“叫他们过来做什么?”大娘一听这话,脸上不自然起来。
“叫过来吧,这事儿是关乎文智的,文智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不是吗?”秦小鱼说得不卑不亢,大娘无力反驳,只好给周文宣一个眼色,他忙起身出去。
没出一会儿,含含爷爷奶奶走进来,先跟太太打了招呼,这才狐疑的坐下来,盯着秦小鱼不知她要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