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女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高床之上,她环顾了四周,发现赵一痕正在抱着寒水刀靠在桌子上,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
圣女又看了看自己衣服,忽然将被子盖好,自己的衣服换了,是谁换的?这里只有赵一痕一人!
她有些局促不安起来,难道是他给自己换的?
听到一丝声音后,赵一痕睁开了眼睛,他是浅睡,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警觉,尤其是深陷将军府之中。
看着惊慌失措的圣女,没有说话。
圣女也注意到她醒了,也看向他。
两人没有对话,就这样看着。
摇曳的灯火,淅淅沥沥地雨声。
很安静,也很祥和,仿佛回到了苗寨一般。
这是圣女的感受。
她的脸色渐渐泛红,也不知道是被子太暖还是灯火太暗。
赵一痕见没有什么事,又闭上了眼睛。
圣女忽然问道:“什么时辰了?”
“三更!”
“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
“……”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寂。
圣女很想问衣服是谁换的,但到嘴边的换,就变了。她在期待着什么,又怕失望着什么。
外面忽有风刮来,不知从哪里来的空隙将风吹了进来,将灯火撩拨,摇摇欲坠。
虽是三更天,但圣女却怎么也睡不着,倒不是怕这个刺客会杀了自己,也不是怕这个刺客非礼了自己,而是盘算着,她能活多久。
她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是想将心中所有的烦恼都吐出来。
声音很长,仿佛这烦恼排不尽一般。
赵一痕睁开了眼睛,这种声音并不好听,是长叹,夹杂着诸多情绪,不仅仅是他,若是别人听了,也会忍不住心中一颤。
“明天我给他们安排藏身之所。”
他知道这是圣女所担忧的事,怕将军放走他们之后,又将他们抓回来。
圣女没有应答,这本就是一句交待的话,没有回答的必要,但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抽动,带着嘴角也向上微微扬起。
“你怎么来了?”
这是她最大的疑惑,毕竟当初可是想杀自己和妹妹来着。
这个问题,赵一痕曾想过,但最后都归结为那老十三的一句话。但这个问题,回答起来也很复杂,索性就不回答。
圣女看着他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高涨的情绪也在此覆灭。
“湘君找你的?”
赵一痕点了点头,依然闭着眼睛。
圣女大概猜到了什么,忽然问道:“那蛊?”
赵一痕道:“我的!”
“……”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
…
这一天里,白允和杨婉儿去了勐龙国,这边的疆域比勐勋国更加靠南,而这里的人们,也是更加凶悍,有小孩衣服都没有穿,就走在了大街上,而那些大汉也都各个身材魁梧。
白允和杨婉儿一开始并没有见到国王和力秀,而是被安排在偏殿中等候。
三个时辰过去都不见国王出来,杨婉儿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诺大的宫殿,也没有个下人,想上个厕所都找不到。
熬过这三个时辰后,天也快黑了,杨婉儿起身抱怨道:“这国王是不是消遣我们?”
白允笑道:“求人之事,自当低人一等!”
杨婉儿道:“那也不该让我们等三个多时辰啊!”
白允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夕阳渐渐落下,心中却是没有焦躁。,笑道:“勐勋国覆灭二十多年,现在以勐勋国的名义见国王,他定然会瞧不上咱们,这很正常!”
杨婉儿不甘心道:“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吗?”
白允诧异地看向她,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正常的事,就应该吗?或者说,被认为是正常的道理,就本应该如此接受吗?
作为多年行商的白允,四处寻找合作的东家和国家,见惯了这种事,也将这种事,认为理所当然的,而他也是这么做的。
但想到杨婉儿的话,却是如鲠在喉。
高凸的喉结上下滚动,想说什么,又没有说下去。
学堂里,老夫子的话,与这世界上的很多事都相悖,他们把道理和道德放在最高位,这样的学生,也会感染这个世界。
但生存之道告诉他们,遵循夫子的话,是在这个世界上行不通的,反而会将他们脆弱的灵魂击毁成渣。
而他们融入这个大千世界之后,更加疯狂!
白允就是这样的,否则也不会见到那巨大的利益之后,为之动摇,甚至按照赵一痕的计策做下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其他宫殿的灯火已经点燃,唯独这间偏殿却没有。
杨婉儿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白允将茶杯放下,坐了一下午,晚饭都没有吃,他也饿了,腿也麻了。
他冷哼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吧!”
杨婉儿以为自己的烦躁,让白允生气了,于是忙说道:“我们再等等吧!”
白允看着她,笑道:“我们走吧!既然此国王不待见我们,那我们也就没必要跟他们合作,还有勐养国,我们两国联手,还是可以复国,而且其他九国也准备反攻景昽,到时候定会让景昽就任由我们十一国分了。”
杨婉儿没太听清他的意思,歪着脑袋,仔细想着他的话,勐养国已经合作了?其他九国也开始准备反攻了?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好奇,也很疑惑,但聪明她知道,此地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