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冷星稀,榆林城外,黑丫丫的人影到出都是,听不到人喊马嘶的喧闹,只有战士们走动时齐唰唰的脚步声,还有枪支和手榴弹等铁器互相碰撞的细小声音,再有就是各级指挥员不时传达下来的命令声。
部队出发的时候还有点乱,人挤人,人碰人,挤挤擦擦分不出来个数,等走出十来里路以后就好多了,有的部队向左,有的部队象右,顺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大山沟一直向前走。
李勇的独立团并没有和二纵队一起隐蔽前进,而是自己单独行动,独立团的大部分人马都是坐汽车行军,少一部分人骑马,全团没有一个是徒步走路的,所以这前进的速度别的部队是赶不上的。
这一点不光是纵队领导知道,就连野司的首长们也很清楚,为了发挥独立团的特点,野司首长直接命令李勇的独立团离开二纵队的行军序列,做为全军的前卫部队开路前行。
独立团是全军的前卫部队,而独立团的前卫当然就是张劲松的侦察营了,这也是独立团单独行军时的老传统,营长张劲松带着一个侦察排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为全军开路。
侦察营的战士里面有一大部分是本地人,都是张劲松一个一个从参军的老乡里挑出来的,侦察兵和别的兵有不一样的地方,光是勇敢还不行,还必须是心眼灵活脑袋瓜子好使够用的。
这些人对周围和附近这一带的道路比较熟悉,做为尖刀和向导最为合适不过了,这个排是全营的尖刀排,也是现在行军中独立团的尖刀,排长就是蟠龙镇战役时解放过来的战士宁二子。
经过近一年来的战斗和训练,宁二子的思想转变的非常快,他已经从一个国民党的俘虏兵转化成了我军一个优秀的基层指挥员,宁二子打仗好动脑筋,点子还多,包括团长李勇和政委王成德在内都很喜欢这个机灵勇敢的小战士。营长张劲松把侦察营里战斗力最强的一排交给他来带领。
宁二子和营长张劲松带着几个战士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虽然这次营里分来了好些辆汽车,牛皮哄哄的侦察营已经全部摩托化了,但是陕北的路并不好走。现在又是夜间行军,俩人认为骑马在前面探路把握大一点,能更直接掌握道路情况。
宁二子边走边问身边的张劲松:“营长,我可听说了,咱们这回是去收拾宜川的敌人。这点子还是咱们团长上次在纵队大会上提出来的,没想到真被首长看上了,宜川的敌人只有几千人马,还值得咱们动这么大的干戈?去个把纵队就行,我觉得咱们二纵一个纵队过去就能解决问题”
张劲松:“你小子是听谁说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去宜川不是什么秘密,但出主意的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连我都不知道,你能知道吗?全野战军都出动了那是野司首长决定的大事情,跟咱们团长有什么关系?”
宁二子:“营长你还别不信,是参谋长方新和我说的。他只是跟我说咱们团长在纵队大会上给出了个主意,我也是猜的,可谁曾想总部首长真这么干了。”
张劲松:“我说二子,你一天别老是这么猜那么猜的,咱们团长的脑子你和我谁能想明白?有好主意首长们当然会采纳了,你多和团长学学,以后也给首长们多出点好主意,最起码给你的最直接首长我这个大营长多出点主意,把眼光往远了看一点,别老盯着你们排这几十号人。”
宁二子:“营长。你别老是光说我,你和团长在一起的时候比我长,你怎么不多学学?你经常参加团里开的作战会议,你都给咱们团长跟政委出过什么主意?不会是为了保密不跟我说吧?”
张劲松:“你小子知道什么。谁说我没学?我学的可用心了,我这一天到晚都在琢磨,脑袋闲着的时候少,不过达不到团长那个水平就是了。”
宁二子挠了挠脑瓜皮:“营长,你一天到晚胡琢磨还不行,你说我这水平能行吗?离咱团长差的太远。”
“有什么不行的。也没说让你什么都学会了,李江国那家伙的脑袋不白给吧?他都老是说自己跟不上趟,何况是你了,你这么小的年龄,团长的本事多学一点是一点,你看人家小成和三牛现在都是连长了。”
宁二子:“三牛和小成别看年龄跟我差不多,但人家是咱们老特务连起家时的老战士,一直都跟在咱团长身边,这一点我可比不了,这俩小子没事老爱说我是新兵蛋子。”
一九四八年二月份的一天,一连经过几天隐蔽行军,西北野战军主力进入金沙镇、甘谷驿、延长一带隐蔽集结,部队从东西两个方面围向号称关中屏障的宜川,随后西北野战军以三纵队许光达部,六纵队罗元发部向敌人展开攻击行动,至此宜川战役正式打响。
战斗打响后,许光达率三纵队,罗元发率六纵队在肃清敌人的外围据点后,各自用了一个主力旅对宜川的国民党二十四旅发起了猛烈的攻击,随着战线不断延伸,担任主攻的两个步兵旅慢慢缩紧了包围圈。
经过激烈和不间断的战斗,攻击部队先后占领了老虎山、虎头山、外七郎山等重要据点,将敌人压缩在城内,部队按彭总命令,猛烈攻击宜川外城墙,但只攻不克,目的就是让被围住的敌人呼救求援。
离宜川不太远的一个山沟里,有一个不大的山洞,山洞的前面长着一蓬一蓬枯黄的杂草,从地上的乱石头中间被清理出一条不宽的小路来,不时地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