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晴回到包厢,拉开帘子,入眼便是二人对峙的场面,越是无声,越是令人感到硝烟弥散的压抑。
郁璟琛转身,牵了她的手,不容分说的带她离开。
洛婉晴被他拖着,甚至来不及与奚铖说一声道别。
推开餐馆的玻璃门,寒风中,牧珩已经到了,一身黑色风衣,笔直的候在车旁,开门的间隙,扑面而来的是鱼汤浓郁的香气,看到郁璟琛从这样的环境中走出来,他不禁蹙起了眉头,心里多了几寸忧色。
郁总不就是想知道太太为什么要见奚铖么?其实方式有很多,可是这一次他未免对自己也太狠绝了一些,明明知道他的身体对这样的环境毫无抵抗之力,至于这么拼命么?
洛婉晴仰眸看着郁璟琛,微微踮起脚尖,用手套点去他鬓角的汗水。
“你没事吧?”她有些担心,“都说了不让你喝酒,打了三天针好不容易有了起色,遇见你这样不听话的病人真是倒霉。”
郁璟琛垂眸望向她,目光柔和了许多,“所以我是多幸运,才能遇到像你这么负责的医生?”
那是一种令人无法排斥的目光,温暖,宠溺,洛婉晴撇过了头,似乎难以承受那抹温热。
郁璟琛抬手轻轻撩过她的耳垂,托着她的脸,“不送你过马路了,晚上我让牧珩来接你。”
洛婉晴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亲近,“不用麻烦了,我坐地铁回去。”
“五点,就在对面的校门口等你。”郁璟琛说完,不容她反驳,径直上了车。
牧珩带上车门,来到洛婉晴身边,微微欠了身,道了声别,急匆上了车。
汽车一脚油门,快速倒车进入马路,牧珩在她眼里也算是一个沉稳的角色,可是这样的驾驶,显然有些炫耀车技的味道。
黑色的劳斯莱斯完全无视双黄线不可掉头的规定,明晃晃的压了过去,紧急掉了头,加大油门,转瞬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被抢了路的出租车鸣笛表示不满,周围的小摊前围着不少学生,听到车笛声,此刻也不免指点几句,洛婉晴红了脸,有些难为情,这个郁璟琛,真是嚣张至极,人走了,却留她一人难堪。
奚铖的车还在,她转身,正好迎到奚铖从里面出来,洛婉晴微微欠了身,“今天给奚先生添麻烦了。”
奚铖一如既往保持她儒雅的淡笑,末了,也没说什么。
“下午还有一个讲座,我要回去准备了,再见。”说完,她抿了抿唇,转身快速步入了人行通道。
黑色的劳斯莱斯急速行驶。
牧珩不时的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情况,郁璟琛冷峻的脸,一阵惨白,领结已经被他松了几寸,宽松的挂在领口。
男人的喉结快速的滚动,极力压制着什么。
“郁总,是否先回壹公馆?”牧珩问他。
“停车。”郁璟琛压着喉咙,艰难的吐了一句。
牧珩不敢怠慢,连忙将车驶入一旁的非机动车车道,紧急靠停在马路边。
车还未停稳,郁璟琛已经推门下了车,步伐急匆的走到路边的大树旁,单手撑着树木,俯身便是一阵干呕,中午他没有吃东西,胃里并没有什么东西。
牧珩从后备箱中取了水,连忙跟了上来,不住地帮他拍着背,“郁总,您这是何苦呢?这不是糟践自己么?明知道您这身体闻不得肉腥味……”
郁璟琛起身,接过牧珩递来的纸巾,另一手抢过牧珩手中的矿泉水,目光凛寒的扫了他一眼。
牧珩一肚子的牢骚随即被他打了回去。
牧珩不觉得委屈,只是担心他的身子,很多人只知道郁璟琛食素,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因为见不得血,闻不得血腥味,看不得生肉,久而久之,便忌食荤食,养成食素的习惯了。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郁总这般被折磨至极的模样,上一次是因为他在郁璟琛面前无意割破了手,一个伟岸的男人竟然就在他眼前轰然晕倒了。
从那以后,他小心谨慎,别说不会让郁璟琛看到血了,郁总所到之处,就连红色都极力避免,以至每年年节,郁凰集团上下,从不张灯结彩。
郁璟琛拧开水瓶,大口含下,细致簌了口。
牧珩连忙递上纸巾,郁璟琛接过,轻轻拭过薄唇,接着沉声一句,“你去查一下,奚铖接过的所有有关仁安医院的案子。”
牧珩怔了一下,赫连恒持有仁安医院不少股份,他优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个奚铖已经不满足于找郁凰集团的麻烦了,现在已经转嫁到与郁总亲近的人身上了。
“是。”斟酌了一会儿,牧珩试探性的问:“赫连老先生那里是不是也应该提醒一下?”
“你倒是有心。”郁璟琛嘲讽了一句,摔门上了车。
牧珩蹙眉,难道这一次奚铖调转枪头针对赫连家,郁总打算置身事外了?不过主子的心思他不敢妄自揣测,跟着坐进了驾驶位,再次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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