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养健很容易就查到了小桐的住处,然后他并没有亲自登‘门’拜访,只用信封邮去了一张自己与‘玉’恒的新合影,收信人自然是希灵。
这张照片并没有给希灵任何刺‘激’,她只对小桐说:“你看,这就是那个孩子,都长得这么大了。”
小桐看了看照片上的‘玉’恒,又得知了这张照片的来历,当即将信封上的邮戳又检查了一遍。
“这是本地信件。”他告诉希灵:“这封信就是在奉天寄过来的!何养健到奉天了?”
希灵答道:“他爱到哪儿就到哪儿,我没兴趣,不过凭着他给我寄来这张照片,我就能看出一件事来——”
说到这里,她像要卖关子似的拖了长音,小桐果然就急了:“什么?快说!”
希灵不屑的一笑:“可见他现在闲得难受,想要撩拨着我再跟他斗一场呢!”
小桐起身要走:“我这就带人出去查查他的下落。”
希灵一把攥住了他:“你回来,别管他!平时出‘门’加点儿小心就是了。这人现在正在犯贱,你越拿他当一回事,他心里越得意。别理他,急死他!”
小桐对她一直是颇信赖,她这样讲,他听在耳中,就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坐下来重新看了看那张照片,他说:“这小孩长得还‘挺’好看。”
希灵叹息一声:“好看也跟我没关系了。”
小桐安慰她道:“往后你再生一个。”
他是好意,结果希灵听了这话,当即又叹了一声。‘欲’言又止的抬眼看了看小桐,她有话要讲,可又不好意思讲,小桐和别人不一样,小桐是个刚‘成’人的年纪,希灵没法子对他言语无忌。
“我身体不好。”她斟酌了片刻,末了低声说道:“不是想生就能生的。”
小桐想了想,末了恍然大悟:“对,我有个婶子,就一直生不出小孩来。她那么壮——”他孩子气的比划了个大腰围:“身体可是比你好多了。”
希灵听到这里,感觉小桐好像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把心一横,她决定实话实说:“所以你赶紧收起你那些胡思‘乱’想吧!你真娶了我,你就断子绝孙了。除非你纳妾,另找个‘女’人给你生,可我又是个醋坛子,你要是真成了我的丈夫,我能让你纳妾?你想得美呀!”
小桐万没想到她会扯到这个话题上去,被她说得直发愣,等她话音落下了,他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末了说道:“我现在还小呢,没想要孩子,将来想要了,将来再说。不纳妾就不纳妾,我可以出去偷着生,不让你知道不就得了?到时候把孩子抱回来,给你养,你不也就能当妈了?还方便,说当就当了,一点儿也不受罪。”
这一回,轮到希灵愣了。二人面面相觑的对着坐了片刻,不知道如何进入下文,最后双方一起咽了口唾沫,还是没话讲。
与此同时,何养健已经去了本溪湖,这一趟本溪湖之旅并没有让他感到愉快,因为被人喊了一次“二鬼子”,而他自认为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绝没有汉‘奸’相。
他觉得自己是受了侮辱,然而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他的确是做了日本人的‘女’婿。追根究底的算这笔账,当然还是怪希灵——他在入狱之前,做梦也没把自己和“日本人‘女’婿”联系在一起过。
在本溪湖,他睡了一个很年少的日本妓‘女’,那小妓‘女’是日本‘女’人与西洋水手的‘混’血姑娘,模样长得很有一点希灵的风格,他和小妓‘女’兵并肩躺在‘床’上,一颗心一直悬着,总怕她会冷不丁的给自己一刀,然而从天黑到天亮,房内平安无事,并不是所有这般长相的‘女’人都是恶魔。
他很满意,清晨离去时,额外多给了这小姑娘一些钱,小姑娘立刻训练有素的向他微笑,那笑容甜美而又虚伪,他看在眼里,登时又想出手扼死她。
一天之后,他又想起了这个小姑娘,结果日本的老鸨子告诉他,说这小姑娘已经逃了。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模样的‘女’人当真都不是好东西,这小姑娘在妓院里,一直也是个人见人怕的主儿,她逃了,老鸨子权当是送瘟神,都没有要追的意思。
于是从本溪湖返回奉天的时候,他都觉出了自己的寂寞与无聊。虽然不做官,但他身上依然留着官派,高人一头的站在人群中,他自觉着鹤立‘鸡’群,无人可以和他平视,他也懒得低头。
人在奉天的分公司里,他的工作很清闲,闲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让人把果子找了过来。
他问果子:“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果子不怕他,对他也没好气,因为恨他没用,自己白白的给他通风报信,他却是毫无作为。
“还那样呗!”她一边回答,一边对着何养健翻了个白眼。
何养健可恨,希灵可恨,小桐也可恨,果子反正是打定主意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主动退出。他们看她碍眼呀?碍眼也得忍着!小桐和希灵有时候也拌嘴,她现在就眼巴巴的等着他们吵一场大的,一次就吵个老死不相往来。
要不然怎么办?挑拨离间是没有用的,对着小桐讲希灵的坏话?一个‘女’人再坏,也无非是好吃懒做不正经心眼坏罢了,而这几样罪名纵是被她一齐安到希灵头上,怕是小桐也不会有丝毫的惊讶。
他俩的那些坏本事,还都是跟着希灵学的呢!
何养健很想培养果子做一名眼线,然而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