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猖狂将武元庆吓的匍匐在地,身体不断颤抖,而武元爽也好不到哪里,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被牵着的武珝第一次见到两个哥哥这么狼狈的时刻,心里大为震惊,灵动的双眼第一次抬起头小心瞧着那坐在上首的男人。
双鬓染白,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些许疲惫,明黄色的龙袍穿戴并不整齐,但是武珝还是感觉到了那股帝王的威压,压的令人喘不过气。
她心里明白,两个大哥在爹爹面前从未惧过色,要是实在害怕,就出府躲上几天,更别说就这样跪在地上。
这一切,是两个哥哥带自己见的人。
那个男人低垂着头,用食指随意扣在桌案打着节拍,可是整个武府却噤若寒蝉,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只有那耳边传来的喘息声音以及心脏的搏动。
“未发一言,就有如此权势吗?”武珝低下脑袋,心里思绪纷飞,若是自己母亲杨氏拥有这般权利,那么大哥、二哥还会轻视吗?
武府的仆役还会对他们母女二人阳奉阴违吗?
“好大的胆子!武元爽,你虽是应国公的次子,但也不过是一介庶民,敢在陛下面前无礼,行为不端!李将军,还请派人将他押出去听候发落。“画屏秀目怒瞪,转身对着一个穿着铠甲的青年将领吩咐道。
青年将领是朱雀门宿卫,名字叫李君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李渊还惊讶了一下,没办法,贞观朝的名人太多了。
李君羡今早走的时候,拗不过李渊作为太上皇的权势,也不敢就这样放他出了皇宫,所以带着一部分朱雀门宿卫尾随保卫李渊的安全。
武元爽躺在胡床上被仆役抬进来的那时,他就站在门口护卫,看到武元爽心里就有些不爽,竟敢如此猖狂,但是心里再有不忿,也得看场合,就让这个纨绔进去。
此时听到这话,也不犹豫,招呼几个朱雀门的宿卫,走了进来拉扯着武元爽的衣裳,低声骂咧咧道:“某在长安见多了世家的纨绔子,也没见过有你这般猖狂的,拉走他,不必手下留情。”
说完,不屑的瞥了一眼武士彟,嘴里碎碎念道:“有这么一个儿子,啧啧,真是够倒霉的。”
武士彟刚想要劝阻,听到这句话,伸出去的手不知该回来还是该怎么办,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瞬间老了不少,瘫软坐在地上,“作孽啊!”
匍匐在地的武元庆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而武珝依旧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陛下,且慢,且慢”武元爽挣脱掉两个宿卫的大手,猛然跪在地上,哭喊道:“陛下,陛下,某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听说”
可是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李君羡啪的一声打脸,扑的蹦出两颗牙,嘴边也扑棱的冒着热血,很是狼狈。
武士彟终于忍不住了,拦住李君羡,跪倒在地,“还请陛下开恩,爽儿他不是有意这样的,肯定是这几个刁奴私下作乱”
旁边几个仆役也哗的一下乱套了,脸色刷白刷白的,坑人也没有这么坑的,明明是二公子自己的意思,怎么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不过他们也不敢反抗,他们都入了贱籍,生死握在主人一念之间,很多时候,这些朱门大族打死一个奴仆,只要跑到当地县衙说一声就可以了。
而且他们的儿女也是奴仆,今日抗下这个罪或许还有生路,可若是敢妄言,那就真的会死,也会牵连到儿女。
抗下罪还能为儿女搏一个前程!
该怎么选择,他们心底有数。
所以到齐刷刷的认证说道:“是小人几人犯糊涂了,二公子当时正在睡觉”
“某不是睡觉,只是某听说东晋的郗鉴曾经来到王导家中挑选良婿,当时的王右军就是这样做的,爹啊,不管某的事,要怪就怪王右军”武元爽趴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道。
“逆子!王右军是你能学的吗?”武士彟气的胡子乱颤。
武元爽道:“孩儿不知道,差别这么大啊!一个是招为东床快婿,另一个就要关押听候发落。”
“你!你”武士彟摇头叹息,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
“咳咳!”李渊干咳几声,喝了杯酒水,憋着笑,说道:“算了,君羡你先退下。”
待李君羡带着几名宿卫退下,那几个搬床的仆役也闷着苦脸重新抬着胡床颤巍巍的走了下去,脚不住的发抖,不知道今夜有什么惩罚等着他们。
武士彟看李渊原谅了他的二儿子武元爽,心中松了口气,按照他与李渊的交情,以及他之前的功劳,顶多治个殿前失仪的罪,但如何处罚就存乎一心了。
和皇帝交情好的大臣,上朝的时候不小心放个屁,顶多当个笑料,大家笑笑就完事,可若是碰见如魏征那样恶心的人,少说罚俸禄,严重的话徒刑,流放千里。
所以此刻武士彟跪下来,喊道:“臣教子无方,不敢担陛下厚恩,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微臣子嗣不敢厚颜留在陛下身边。”
心里也是颇为无奈,在陛下身边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前途无量,可是武元爽这个败家子就硬是毁了这个机会!
最厉害的皇帝侍从就要属隋文帝杨坚,蒙恩荫封为散骑常侍(皇帝身边的侍卫),之后一路逆袭,篡夺皇位。
李渊当然不能答应武士彟的话,他还等着搂走武则天加入造反大家庭,正准备打个哈哈拒绝,可是谁想到站在下面的武珝率先开口说话了。
“伯伯,珝儿想问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