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慕白衣比那些“乞儿”要幸运的多,她选进了白莲教的内部,但是其他的孩子呢?
死了也就死了,谁还会关心他们?
或许慕白衣还可能以为他们是天生的,白莲教是善良的,给了他们活下来的机会......
是的,你见过那个邪派光明正大的在自己脸上刻上六亲不认的字样?
就连劫匪打劫,也会取个花巧的名头,劫富济贫嘛。
“白衣,你醒醒,清醒的看一眼白莲教内部的龌龊。”李渊叹道。
在其位,谋其政。
焚香教虽然已经被毁了,但其他的教派依旧顽固生存。想要打击摧毁白莲教,非慕白衣不可。
他拍了拍手,从过道处走出一对狱卒和一些禁卫,在他们的后面则是牵着绳子攀爬的小孩子。
断手断脚的残疾孩子,走路很困难。
但在脏乱蓬松的头发下,污浊的面孔上有着明亮清澈含对生的希望。
他们跪伏在地,向蠕虫一样向前挪动,单薄褴褛的破烂衣衫隐隐能看到他们瘦小的身躯,骨瘦如柴,看不到有血肉的存在,只是被皮囊包裹的骷髅架子而已。
“他们本来都是一个个可爱的孩子,可能现在还依偎在母亲怀里,但你看看......”李渊鼻子有些发酸,想要说也说不下去了。
城市里有太多的残废儿童绝对不寻常,在古代如果有残疾,会选择直接溺死或者挖坑埋了。(不必对古人这种不人道的行为产生批判,古代维持一家老小的吃食就很难了,何况要养一个废物,就连现代的家庭也很勉强。)
罪恶往往根深于贫贱。
李渊深谙这个浅显的道理,直接派人跟踪各个城市乞儿的下落,看是否有人故意以此为生。
果不其然,乞儿之间哪会有什么组织,都是些黑恶势力为了谋财,所以利用这些乞儿的残像骗钱。
别小看这个行业,可是暴利!
乞讨回来的钱财收入囊中之后,只给这些乞儿一个发馊的馒头,一碗清水就可以维持了,如果遇到生病,直接丢在荒山野岭,让过路的野兽吃了完事。
白莲教在这里面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市场。
李渊于是让官府派遣顺藤摸瓜,果然找到了几个白莲教的窝点,一网打尽。
“他们就是让白莲教割断了手脚,吃了哑药,才成了现在这一副模样,朕需要你来帮朕,彻底铲除白莲教这个毒瘤,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你口口声声骂朕是狗贼,可是自从朕来到金陵,轻徭薄赋,积极开垦荒地,让耕者有其田,劳者有所得,如果这样的朝廷和帝王还是你们白莲教的恶世,那朕无话可说!”李渊正色道。
“能...让我看看那群孩子吗?”慕白衣语气有些哽咽,一想到自己曾经坐着的焚香教教主位子,就感觉无比的自愧。
“开锁放她出来。”李渊毫无顾虑,一脸正气。
“可是陛下,此妖女武功高强?”禁军统领有些犹豫。
“没事。”李渊微微摇了摇头,他之所以选择慕白衣,就是看中她天生的软弱性子,慈爱心怀。
当然他也不是毫无准备,在宽大的袖袍下,还藏有一个小型弩机,上面粹了麻药,只要稍微破点皮,就直接全身无力。
牢房的门锁被狱卒打开后。
几十名禁卫紧紧盯着慕白衣,握紧了佩刀。
慕白衣并没有选择劫持李渊,杀出重围,慢慢走到那群小孩子的身边,蹲在地上,看着他们无助的眼神,与多年的她是多么相像啊。
孤儿,很不巧,她也是。
小心翼翼的用手擦干净了乞儿的脸颊,露出了黝黑的面孔。
乞儿眼睛投出了柔弱的目光,以及一丝丝的希冀,但很快就被恐惧所代替,他们畏惧的缩着身体,像一只被主人无情抛弃的小狗,只能蜷缩起自己单薄的躯体,期待能保留一丝丝的温暖。
“你叫什么名字?”慕白衣含着笑意问道。
“咿咿呀呀。”乞儿说不出话来,用手指在地面上写字,但还没等写一个字的时候,就不慎摔倒,这个字写了很久很久,他摔倒了总共五次。
地面上的灰尘露出了三个弯弯扭扭的字迹。
黄蛮儿。
他记得这个字是他在听街市人说话的时候学到的,第一个字黄,是他在听到黄鹤楼学会的,那个字他在心里想了很久很久,印在了他的心里,
第二个字是蛮,他不会写蛮,在生活中也不会有哪个酒楼会写蛮子做招牌,这是他用嘴叼着一个书生的衣衫求来的,恰好路过一群羊,咩咩的叫个不停,秀才写下了咩字,他摇了摇头,直到羊叫声岔音了,蛮~
他似乎想起了记忆深处的呼唤,就是这个声音。
第三个儿字,是一群街头混混让他钻裤裆的时候,抓着他的头发喊儿子,他兴奋的咬着那混混,恳求学会那个字,混混也挺仗义,也或许心里过意不去,帮了他。
黄蛮儿,就是他的名字。
也是他唯一的念想,只希望有一次机会能回家,远远的看一眼父母,听一首那首童谣。
“铁树下,花儿鸟,有个傻乎乎的黄蛮儿~”
“我要养他们,让他们活下去,就帮你。”慕白衣认真的看着李渊,黄蛮儿依偎在她的怀里。
李渊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宦者,为这些乞儿沐浴更衣,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次日,早朝。
李渊颁布圣旨成立大唐福利院,凡是十五岁以下,身体残废,被人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