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妈一到新年二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神经处于极度亢奋的阶段,接连几日兴奋以致失眠后,她总算发现家里人和她思维同步的简直……
没有。
葛爹时不时带葛落星下地去研究种田的核心技术,也不知是不是存心刁难,用他丰富的农业知识不断在经验上对葛落星表达蔑视——
“什么,这你都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我就是神农氏了好吗!
……
“这个也不懂?”
摇头。
“真是,小梅子要以后真跟你单过怎么得了!那不得饿死!还好不是真的嫁出门……”
“……”爹啊,真的没你说得那么惨!
……
被葛爹用强大的经验值碾压了数个来回的葛落星有些无奈,他毕竟不是真的人类,听葛爹讲农耕经验的时候也不是多么用心。对他来讲,这些知识并非安身立命之本,也不过是一点知识扩充的调味剂罢了。
此时被葛爹一顿接一顿有针对性地数落,还附带上了以后过日子的评估,老实说这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可偏偏自己确实没太上心,也只能老老实实认栽。
葛青梅则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有时跟葛爹下几回地,补充一点劳动知识;有时跟葛妈学点此地女性应有的技能,女红什么的;有时逗逗葛落星,对着隔壁两只单身狗散发出浓浓秀恩爱的气息;最多的时候还是认真完成家庭后勤事务,仔细打理家里的日常生活。
葛妈独自沉思之时倍感孤独,貌似一家子都不怎么欢乐共享感同身受。遗憾之余,拉起了隔壁两位婶子的手,在王家婶婶和廖家婶婶好奇心的包围中,找到了一种名为“八卦中心”的存在感。
与此同时,在这两位热心邻居的鼎力支持下,积极地展开了筹备工作。当葛家另外三个还在过日常生活的时候,葛妈已经风风火火地将屋子布置得喜气洋洋了。
二月底的时候,天将暗。
葛爹带着葛落星回家,一时间没法分辨出这个挂红灯笼扎红绸,红得由里及外,喜庆得简直能冲破黄昏冲破黑暗的屋子是谁的家。那爬满门楣墙头犹如炙热火焰的红仿佛能冲破云霄,点燃半边天。
这……是咱家?
葛爹葛落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后退几步,仔仔细细又将四周的景物打量了一番。
没错啊,是这个位置啊。
“爹爹哥哥,你们怎么……”
卖完菜回来的葛青梅一眼瞧见这两人傻乎乎站在路中间半天不进家门,奇怪之余便抬眼望去,顿时觉得嘴边的话都被惊讶的自己给吞下去了!
这个这个!是我们家?!
“哎呀,你们回来啦!”葛妈笑呵呵走出门来,完全没发觉三人的呆滞,自己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漂亮吧喜庆吧!”
“漂亮……”葛爹愣愣地应下来。
“可是娘啊……你不是说……宜嫁娶的黄道吉日是三月十四吗?”葛落星忍不住提问。
“三月十四?”葛青梅仿佛第一次知道自己确切的婚期是什么时候,但也忍不住奇怪,“这二月不是还有两天才过完吗?这么早就……”
“是啊。”葛妈打断了葛青梅的话,“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惊喜!”
……
一时间葛爹葛落星葛青梅三人静默,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背后跑了过去,带起了凌乱的风,貌似已经失控了。
于是,如同应验一般,三人就听见葛妈自顾自地说:
“我已经把婚期提前了,定在三月初一了,王嫂子和廖嫂子已经帮忙给村里人都说了,到时候,好些人都会来。后天张屠夫就会送肉过来,王嫂子和廖嫂子也会帮忙做桌席……对啦,喜服我也做好了,小梅子和落星的一定合身,廖嫂子还帮忙扎了花球呢!……”
看着葛妈一脸“我很厉害还不夸我”的表情,葛家另外三个人仿佛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互相交换眼神后,只得无奈承认事已定局,无从更改。
三人抬步走回家时,葛青梅猛然发现葛爹和葛落星的步子慢了半拍,于是她成了率先走到葛妈面前的人!
不想让葛妈察觉出异样,她只好认命挽过葛妈的手,一边将她带回屋里,一边还佯作谄媚悄声道:
“娘,你真厉害,小梅子好开心呢!”
装了一把恨嫁女,葛青梅的内心几乎在疯狂翻白眼。
她就知道,落后那两个肯定是说不出或者不愿说出这么违心的话,才故意将这个“重任”叫给她的。
满足一下葛妈的希冀就有那么难吗?
好吧,回头间看见葛落星低头咳嗽明显忍笑的模样,葛青梅便有了判断。
是有些难的。
一天后,菜场杀猪匠张屠夫送了新鲜的猪肉过来。
葛青梅看着那大半只猪的肉,心里一阵阵发紧,视觉体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等她转头想找葛落星求安慰的时候,却发现他和葛爹都不在家。估摸着这两人又去体验实地教学了,便也灰溜溜帮着葛妈做事了——
仔仔细细地料理了那大半只猪。
傍晚时候,葛爹又几乎准时地回了家。
葛青梅听见葛爹的声就想去找跟在他身后的葛落星说话,临到跟前却发现葛爹就孤零零一个人回来的,身边没有跟着葛落星。
“咦,哥哥呢?”
葛青梅往葛爹身后瞧了又瞧,就是没看见葛落星的影子。
“他啊,早上跟我说要出去一趟,就没和我一块下地。”
“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