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知道你在宫里头最在意的人就是淑妃。”沁修仪语重心长,终于点到了主题上,“她以前最得陛下的宠爱,难免你也最忌讳她。可你来了以后风头那么足,她不也时常受了你不少的气吗?她私底下怕是要比你现在憋屈好多不是?”
玉禹卿不能否认:“姐姐说得没错。其实这一点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我心眼小,非要容不下她。后宫那么多姐妹,我又怎么可能计较那么多?她得到的我可能得不到,但我得到的她也或许得不到。我倒是时常这么想。”
沁修仪不觉感到欣慰,伸手放在她的肩上轻声道:“妹妹,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这两天淑妃的事情传得满天飞,你眼下又是帝前最得宠的人,别人难免要把你们俩拿来作比较,流言自然不会少。我就担心你一向敏感,多多少少会对这些事情上心,若不及时开解,恐怕会成心病啊!”
玉禹卿听了她的一番话,不由深深笑道:“多谢姐姐体恤。”
“自家姐妹还谢什么?”沁修仪淡淡道,“可听你刚才那么说,既然你能把这点想通,那你还闷闷不乐的干什么?”
玉禹卿兀自一笑:“虽然我努力这么想,可有时候也没那么管用。你看我多矛盾?”
沁修仪的阅历比玉禹卿丰富得多,她的心思沁修仪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刚才玉禹卿的那番解释,她当然听得出她的强撑之意。
“然后呢?”
“然后,”玉禹卿微笑道,果然多少带着几分苦涩,“我本来在极力说服自己,不应该生淑妃的气。可是陛下因为她的求情,居然能收回成命,还特意嘱咐当地官府隐瞒真相,甚至不让她知道孟惜竹已死的消息,务必奉养好钟氏,让她平安度过余生。这样的恩典,我朝有过几次?淑妃三言两语就能让陛下改变心意,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已经牢不可破了。现在虽然多了一个我,可陛下和淑妃毕竟已经相处了那么多年,他们之间的感情断断不会那么浅。”
“你是在担心,陛下在你和淑妃二人之间,总有厚薄之分,而你会是薄的那一方对吗?”沁修仪一针见血。
玉禹卿不由自主收缩瞳孔,青春的脸庞竟然泛起几许悲怆:“姐姐的见识比我多得多,字字句句都说到我心坎里头去了,我还能反驳什么?”
沁修仪重重叹息道:“禹卿啊,既然当初你入了宫,我就不信你没想过这些。呐,你也会说不是小心眼了?那该忍的时候就得忍,你可不要告诉我不知道怎么忍吧?”
玉禹卿挪了挪僵直的身子,声音有点无奈的压抑:“我怎么会没想过这些?只要能跟陛下在一起,别说他后宫有大大小小几十位妃嫔,就算有几百个几千个又怎样?其实他对其他人好我都能忍得下来,惟有对淑妃,我现在还没办法完全忍下来。”
沁修仪苦笑一下,倒了杯水给玉禹卿:“你呀,到底年轻,这才进宫多久啊?要想在宫里活得长久自在,就慢慢学着来吧!”歇了歇,她又继续开解道,“你知不知道陛下和皇后最忌讳后宫失和?上次皇后带人找你麻烦,大闹乾阳宫一事,陛下是怎么重处的荣宛瑜和易芜春,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那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忘呢?”玉禹卿自然记得,想当初荣宛瑜还是被她施计捉现行的。
“幸好你忘不了,否则我这话也是白说了。”沁修仪知道玉禹卿如此聪明,对淑妃求情一事耿耿于怀也只是因为对皇帝用情太深,才会一时过于嫉妒不忿,只要稍加开导,今后必定会以大局为重,不会重蹈荣宛瑜之流的覆辙。
“姐姐用心良苦,我岂能不知?”玉禹卿甜甜一笑。
“你是当局者迷,”沁修仪继续开解道,“姐姐一个旁观者跟你说这些,才能说得透。谁都看得出,陛下现在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呢,自然一心欢喜,难免气盛了些。就拿前些日子来说,你先整倒了孟惜竹,又把玉舜凝弄得个半死不活的,何选侍还被你吓得惶惶不可终日,就连皇后都要给你撑腰。现在后宫人人都怕你,看到你连头也不敢抬,你说这是好事么?我看不见得。俗话说得好:物极必反。姐姐担心你历练太少,一旦将来跟陛下之间出现什么嫌隙,稍不注意就会被有心人绊倒,摔得有多痛想必不说你也明白。姐姐说句话你可别反驳,你对淑妃的心境如此,对其他人其实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今天淑妃求个情你气陛下对她与众不同,明天欣美人生了皇子公主,你又气陛下把注意力都放那边去了。你天天这样气,过不了两天就成怨妇了。你想想看,陛下要是看你变成了这副模样,还能高兴得起来吗?你越是这个样子陛下就越厌恶你,到时候你堂堂一个宠妃就会沦为一个怨妃。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若你真的对陛下好,就该学着皇后的样子,顺昭仪的样子,甚至淑妃的样子,起码面子上别让其他人背后说闲话,你才可以过得安稳长久。明不明白?”
“沁姐姐……”玉禹卿不禁动容,喉咙骤然一堵,眼睛乍然酸涩起来,不由紧紧握住了沁修仪的手。
“好了好了,”沁修仪知道她定然听进去了,心头大石顿时落了地,不由温和笑道,“我拿你当亲妹妹看待,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错而不帮你呢?行了,看来这莲子不用生吃,我还是让秋雨她们拿去熬汤吧!”
沁修仪还是不改风趣,逗得玉禹卿笑得轻松不已。
正此时,忽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