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笑了:“娘娘今天迁入毓秀宫,一定要清清爽爽才行。前两日遭的晦气,用这柚子叶的水洗一洗就能除得干干净净。这毓秀宫啊,从今往后可就只剩下喜气啦,所以不洗可不行。”
“哦,是这样吗?”玉禹卿轻笑。
“娘娘在外边儿呆了两天,这会儿洗一洗是不是觉着舒服很多了呀?”淙儿也笑了。
“当然,刚才在毓秀宫走了一圈,我还觉得有些累了呢!”玉禹卿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微阖双眼,望着毓秀宫高高的彩绘穹顶,身子不由轻了。
“毓秀宫漂亮吧?”淙儿嘻嘻一笑,“宫里的大小宫殿我都看过了,说实话,就连皇后娘娘的凤承宫,还有淑妃娘娘的栖霞宫都没有我们毓秀宫好看呢!”
“不会吧?”玉禹卿一愣,然而她知道淙儿说的都是实话。
“会!”淙儿一本正经,生怕玉禹卿不信,“不信娘娘问问宝琴、鸣柳她们是不是这样?”
宝琴和鸣柳就是淙儿旁边的新进宫女。
淙儿算是毓秀宫的第二宫女总管了,所以宝琴和鸣柳当然要响应她的话。
“看来陛下对娘娘真是宠到天上去了呢!”小夜抿嘴笑道,“瞧,撇开这宫里的陈列摆设不说,单单是册封之后陛下赏赐下来的东西,就要比其他主子多出好多来呢!你看当时华婕妤、燕婕妤她们册封的时候,像玉如意吧,按例也就两对,可娘娘这里有四对呢,那可是封妃才有的规格啊!还有还有,娘娘的珠钗环佩簪子首饰的,哪一样不是按照双倍赏的?听说现在全宫上下除了在讨论怡充容的事情之外,都在羡慕娘娘的福气呢!”
“羡慕?”玉禹卿忽然一皱眉头,微微叹气,目光放得幽深,“是羡慕还是妒忌啊?”
小夜一怔,看了看淙儿,淙儿立马解围道:“娘娘,不遭人嫉是庸才嘛!陛下如此疼爱娘娘,娘娘应该感到骄傲才对呀!”
“就是就是,”小夜连忙帮衬道,“这宫里的主子,哪个不是费尽心思想要得到陛下的宠爱啊?娘娘跟陛下两情相悦,本就是天大的幸福了,为何还要为此伤怀呢?就算妒忌,妒忌就妒忌呗,她们再妒忌也求不来啊是不是?”
玉禹卿嘴角轻勾,会心一笑:“就你们俩会说话。”
“娘娘,我和小夜说的是实话嘛,又没有夸张。”淙儿努努嘴,吐了吐舌头。
“娘娘自从进宫之后就磕磕绊绊的,今天苦尽甘来,就忘掉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好好地休息休息。”小夜用食指挑了一小撮雪肤膏,在玉禹卿脸上细细揉散开来。
玉禹卿突然忆起了怡充容的那只手,心中微寒,不由喃喃道:“是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是可惜了紫鹃。”
小夜叹了口气,停住了动作:“唉,听说紫鹃醒过来之后,一听说她主子死了就哭得昏天黑地的,翻来覆去就说是因为她没完成好主子交代的事情,才让主子不得不畏罪自尽,所以她也撞墙死了。”
“紫鹃是怡充容的心腹,跟了她好多年,主仆俩还挺有感情的,没想到紫鹃这么忠心耿耿,情愿以死殉主。”淙儿神情也有些严肃。毕竟紫鹃也是宫女,宫女看宫女,多少都有些感触。
“算了,就像小夜说的,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干嘛?今天迁居之喜,别让这等丑事玷污了气氛。”玉禹卿到底不能释怀怡充容和紫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头忽然生出一股难耐的愤慨之意,连忙示意小夜她们不要再说。
宝琴又拎了一篮新鲜的山茶花瓣过来放在水里,混合的香气让人愉悦起来,众人抛开所有不快,继续说说笑笑。
“娘娘,”刚刚出去拿热水的鸣柳快步走了进来,“楚公公来了。”
“楚公公?”玉禹卿微愣:不是午时才来过,宣旨送赏了么?这会儿还来干什么?
“让他在正厅里稍等一下,本宫更衣之后就到。”
鸣柳答应一声,便出去招呼楚继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