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把并不锋利的菜刀舞出花来,杨晴在一旁看着,不由惊叹道:“手法不错嘛。”
“我爹是个屠户,我以前也帮着他宰过猪,算是个熟手。”林杭据实答道。
闻言,杨晴脑海中浮现中年男子俊美阴森的面庞,还有那双杀气腾腾的眼,嘴角不由得狠狠抽了两下。
那个阴森森的中年男人是个屠户?也就是说,他身上的杀气是杀猪杀来的?
杨晴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叫一个杀猪的吓到,只是看少年娴熟的手法,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很快,林杭将一整只猪解剖完毕,每一块肉都切割得恰到好处,完美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杨晴想,这厮应该是处/女座的。
她抓起一扇排骨放入背篓中,又将蛇皮袋里的蛇一起倒入背篓里,拿起一些麦杆子盖在上头。
做完这一切,她又将地上的肉分成两份。
一副猪下水,两条猪蹄子,还有两块五花肉放在一堆,余下的整块大块的肉被她放入背篓中。
等收拾完毕,她这才冲少年扬了扬下巴:“地上的那些我收了,背篓这份是你的。”
“漂亮姐姐?”林杭眉头微蹙,可怜兮兮地看着女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杨晴自认是个自来熟的,但在少年面前她只能甘拜下风。
他们前前后后统共就见过三面,为什么他一声“姐姐”可以叫得这么顺口?再说了,他们上一回见面他才凶恶地掐着她的脖子,和现在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点都不搭好吗?
然,面对那一张软乎乎的包子脸,杨晴没能说出重话:“东西我收了,你的心意我也收了,不过这么大一头野猪我吃不完,余下的你带回去,给你爹补身子,还能卖些钱租房住。”
她可没有忘记面前少年穷得连房都租不起,牧小公子有句话说得对,林杭本性良善,若能让他长久走在正道上不失为一桩好事。
有道是一文钱难倒一个英雄汉,她可不希望他再因为缺钱做出偷抢的勾当。
闻言,林杭眼眶一红,眸中满是感动:“漂亮姐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呢?杨晴皱了皱眉头,随后温和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我……”林杭似欲再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垂下脑袋,背着一背篓的猪肉走了。
“阿晴!”刘亚赞赏地看着女子,由衷道:“你真是个好姑娘。”
得了称赞,杨晴笑眯起一双狐狸眼,走入灶房取出细盐往猪血里倒。
“你这是要做什么?”刘亚伸手欲拦,已经来不及了,女子手中细盐尽数落入桶里。
“阿晴,你这不是浪费盐吗?”
“怎么就浪费盐了?”杨晴搅拌着猪血,认真道:“这东西可以吃,味道还不错。”
“阿晴!”刘亚惊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子:“你……你吃这个?”
“你是大夫,猪血能不能吃你心里应该清楚,什么污秽不污秽的,这猪血再脏能有猪下水脏?”杨晴言罢,到底怕对方想太多,又补充道:“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瞧见过关于猪血的记载,说的是一个富贵人家的老爷就好猪血的鲜嫩,奈何人们总认为猪血是秽物,他只能开小灶偷吃,里面还详细记载了猪血的吃法,我按着上面记载的偷偷弄过一次,味道真的很不错。”
“简直是胡闹。”刘亚被她气得脸都红了,他“蹭”地从座位上站起,一把抄起木桶,将猪血尽数泼在地上。
“你……”杨晴也被他粗暴的举动气到了,跳起来就要抢桶,叫男子一把按住脑袋。
杨晴的身高在十里八乡的女子中排得上前三甲,奈何刘亚这个外来汉营养太好,瞧着瘦瘦弱弱的,实际上比杨晴要高出大半个头。
两个瘦瘦高高的人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那架势就跟一双筷子要打架似的。
“你还敢瞪我?”刘亚死死按住女子的脑袋,随手将木桶丢到一边,没好气道:“就算这东西能吃,你也不许吃,万一有外人闯进来瞧见了,岂不是把你当成怪物来看。”
“我……”
“你什么你,你不服气是不是。”刘亚手上用力,将女子的脑袋揉成鸡窝:“记住我方才说的话没?”
杨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最后憋不住笑了:“不吃就不吃,但你得赔我鱼。”
“不就是一条鱼吗。”刘亚这才将手松开,顺带弹了下她的脑袋:“日后想吃鲜嫩的就说,别总出这种馊主意。”
杨晴捂住脑门,冲男子做了个鬼脸:“你才出馊主意呢。”
猪血能做可多种美食了,就他直脑袋,不敢尝些新鲜玩意儿。
刘亚正弯腰打水冲洗院子,听得女子的声音,他直起腰杆,肃着张脸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我去给宗大公子送肉,感谢他昨日请我吃饭。”杨晴怕他再揪着猪血一事念叨,当下一把背起放在地上的背篓,拔腿朝医馆外跑去,一面跑一面道:“明儿个我要来吃火锅,大哥你记得提前把猪蹄炖了,别炖太烂。”
她一下子跑没了影,刘亚只得将训斥的话咽回腹中。
出了刘氏医馆,杨晴这才慢下脚步,背着大背篓慢慢悠悠地朝牧家村镇口行去。
走到半路,她忽然觉得背后似有人在跟着她,扭身一瞧,入目是一抹灰衣。
“怎么是你?”杨晴微微拧起眉头,狐疑地看着跟在她身后的少年:“可是有什么事?”
“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