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字?”牧锦风指节轻叩桌沿,轻飘飘地扫了女子一眼,淡然道:“小爷我知道了。”
言罢,他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
见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杨晴不由有些急了:“牧小公子,那人既想要陷害宗大公子,不可能只准备了一片衣角料和一块玉佩,我猜山上应当还留有什么东西,要不你派几个靠得住的上山看看,免得叫人抢先一步将此事捅了出去。”
原本她以为,牧小公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立即让她带人去山上找,没想到,他竟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对此事完全不上心。
闻言,牧锦风斜睨了女子一眼,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你今儿个倒是没发病?”
经他这么一提点,杨晴的注意力一下放到了美色上。
她连忙起身挪了个座,坐到男子正对面,这才避免了人间惨剧的发生。
“现在装病已经来不及了。”牧锦风言罢,冲院外道:“赵施。”
赵施刚封锁了整个牧家,正赶到院外,听得自家爷的呼唤,连忙行了进来:“属下在。”
“你领几个人,让林公子带你们去山上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遗漏什么对宗凡不利的证据,顺带让人通知宗凡此事。”牧锦风不疾不徐道。
他方才之所以没有下一步行动,是因为赵施没回来,没想到,这小泼妇倒是考虑得挺周全。
不得不说,她当真是个七窍玲珑的姑娘,单就发现尸体能临危不乱,从现场找出诬陷宗凡的衣料和证明死者身份的玉佩,就不是寻常姑娘能做得出来的。
不过,也就这样的姑娘才能入得他牧小爷的眼,那些个娇娇柔柔见到一只虫子都得窜树上的,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是!”赵施颔首,快步退了下去,院中霎时静了下来。
杨晴正色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忽然开口道:“牧小公子,我这也算帮了你一个忙吧,我们之间的账,是否可以一笔勾销?”
“你帮的是宗凡,不是小爷我,什么时候你救了小爷我的命,我们之间的账自然一笔勾销。”牧锦风头也不抬地击碎了女子的幻想。
不管她到底要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他都不奉陪,他不能让这个小泼妇把自己拿捏了。
闻言,杨晴撇撇嘴,低头将染血的衣摆卷起,随后起身冲男子作别:“既然牧小公子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告辞。”
“站住。”牧锦风将人唤住,在女子转身投来疑惑目光之际心虚地押了口茶,生硬道:“你现在不能走。”
这个小泼妇,越来越有脾气了,现在竟然敢闹走人。
“为何?”杨晴拧眉,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还留她下来作甚?
“小爷我怀疑你有可能记恨在心,一离开牧府就去报官,这样一来,宗凡岂不得含冤受屈。”牧锦风觉得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既能将人留下,也不会让对方多心,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思。
然,这番说辞落入杨晴耳中,险些让她咬碎一口银牙:“牧小公子,你方才也说了,我帮的是宗大公子,我若是记恨于你,也当是将你拖入浑水之中。”
“迁怒。”牧锦风淡淡道。
“我就算迁怒,也得为自己考虑,宗大公子还未出手为我医治,我怎可能去害他。”杨晴言罢,扭身朝外走去。
“站住!”
男子的声音再度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桀骜和一丝不易觉察的恼怒:“谁不知道你这个小泼妇脑子不好,万一你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这个杨小泼妇果然高明,她越是想走,他就越是想将她留下,也不知她给他下了什么**药。
“牧锦风,我看脑子坏了的人是你吧?”杨晴怒了,她大踏步行了回去,双手拍在桌上,气势汹汹道:“我才帮了宗大公子,宗大公子若是知道你这样对我,一定……一定……”
“一定怎样?”牧锦风挑眉,笑得好不恶劣。
“一定……”杨晴胸腔剧烈起伏着,半响才挤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一定会鄙视你的。”
幼稚,无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这些话她却是不能讲的,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颗黑心小豆芽菜就是个记仇狂魔,她要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就彻底不能修复了,她还盼着他主动解除婚约呢。
牧锦风将女子愤怒的反应尽收眼底,只觉她还挺会演戏,难怪能骗过他的眼睛。
这要是换的旁的女子说出这番话,演出这场戏,他早就命属下将人叉出去丢了,可对象是她,他就觉得,原来一个姑娘耍心机也可以这么可爱。
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良久,杨晴率先偏开目光,不悦地哼哼了声。
“你要不急着去报官,这么急着走干什么?”牧锦风凉凉道。
“我衣裳上有血,一身的血腥味,我需要沐浴更衣。”杨晴从牙缝中挤出声来,恨不能将男子那张似笑非笑的面皮撕成两半。
她嗅觉灵敏,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自然是能趋利避害,坏事就是她到现在都还能嗅得血腥味,然后被血腥味勾起自己摔在一堆白骨上的回忆。
“这简单。”牧锦风将候在院外的丫鬟招来,吩咐下去备热水和换洗的衣裳。
眼看小丫鬟领命退了下去,杨晴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偏过脸去看院中的风景。
牧锦风悠哉悠哉地品茶吃糕点,眼角余光时不时不着痕迹地扫过那张白得不像话的小脸,颇为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