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上了贼船就没有下的道理。
马车稳稳停在杨家门口,杨晴掀开帘子一角,在确定没有人后快速跳下马车,三两下打开锁,一溜烟钻入院中。
林杭慢半拍地跟在女子身后,一脚方跨过门槛,就叫对方拽了进去。
“快进来,当心叫别人看到了。”杨晴反手将门关上,闩好,随后去屋内取来绣花用的针线和剪刀,手脚麻利地将新买的粗布按着比划好的长度剪开。
很快,简单的轮廓勾勒出来,她也不做细节,将粗布套在少年身上便开始飞针走线。
她本不是个会针线活的,好在原主刺绣技能点亮得不错,哪怕她穿越后疏漏了,再捡起来也并不困难。
林杭僵硬地站在院中,就见那细细的绣花针不时朝他的脸刺来,在距离不足一寸处收了回去,直看得他心惊胆战。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件简单的套头斗篷就缝好了,杨晴蹲下身,一面用剪刀刮着下摆,一面认真回忆着自己在电视剧中瞧见的场景。
好好的一块布被她折腾得破破烂烂,直到下摆被刮成细布条,她这才收手。
林杭愣生生地看着表妹,就见她入房中取来不知是什么粉,放入研钵中细细研磨。
杨晴想画个裸妆,奈何古代的粉粗了点,妆感重,容易被看出来,只能自己加工。
她研磨到一半,忽然拿眼看向杵在院中的表兄,随后将研钵递上:“林杭,你们会武功的应当能将粉磨得很细吧?”
她看武侠片里,那些个高手能用两根指头将一个陶瓷做的茶杯震成碎末,虽然现实可能没有影视剧那么夸张,但表哥怎么说都是会武功的,做起这件事来应当比她要得心应手。
“这是自然。”林杭顺从地接下研钵,埋头鼓捣起来。
未免节外生枝,杨晴特意去了一趟方婶子家,确定自家娘亲在后,又是一阵叮咛,再三声明今日她没去方家找她,她不许回来。
杨大娘知晓女儿想整自己的三弟妹,也没拦着,她们大房与三房积怨已久,能出气自然好,况且女儿是个有分寸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最后一个隐患排除,杨晴回家将门关好,用粉一点一点将面颊抹得惨白,又用螺子黛在眼窝下晕出两个黑眼圈,配以那身素色的衣裙,整个人好不阴森。
“咕咚!”林杭暗暗咽了口唾沫,心中暗付日后绝对不能得罪自己的表妹。
她这招狠,实在是狠啊。
眼看斜阳西下,杨晴抓了抓头发,示意少年带她上屋顶。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斜阳没入西山的那一刻,她瞧见三娘从杨家村的方向行来。
“看到那个妇人没有。”杨晴指着远处独自行在小道上的杨三娘,沉声道:“一会儿的目标就是她。”
“看到了。”林杭点头,因为紧张,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好了,行动。”杨晴打了个响指,林杭立马带着她跃下屋顶。
寒光闪过,林杭抽出匕首,熟练地抹了其中一只公鸡的脖子,杨晴则跑入一间间房中用火折子将早已铺好的干草点至冒烟状态。
火折子比她家里的打火石要好用许多,可就是这样,她也不能将火点亮,不过冒烟状态正是她所需要的。
等屋内烟气足够浓烈,她扇了扇风,让烟将眼睛熏红,随后关上房门,接过表兄递来的公鸡血含了一口,而后将剩余的血泼在斗篷上。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杨晴背对大门而坐,林杭则带着公鸡尸体躲上屋顶。
杨三娘不知自己被算计了,尤沉浸在等待侄女报恩的狂喜之中。
等到了杨家门口,就见院门大开,侄女背对着她而坐,显然是在等她呢。
杨三娘面上一喜,抬脚跨了进去:“阿晴啊,三娘来了。”
声落,没有得到回应。
她奇怪地朝侄女行去,一阵邪风吹过,原本大开的院门“砰”地一声关上。
杨三娘吓了跳,下意识地回首看去,发现门不仅关上,门闩还闩上了,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等她反应过来,邪风再起,白影阵阵,公鸡狂鸣,原本紧闭的三间房门轮番开闭,浓烟顿时弥漫整个院子。
“阿……阿晴……”
杨三娘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她快步朝侄女跑去,手方搭在侄女肩上,就见她生硬地扭过头来,小脸惨白,眼窝青黑,一双往日里黑白分明的眼透着丝丝血红,竟是说不出的渗人。
杨三娘吓得倒退一步,就见侄女眉头一皱,喷出一口血来,不偏不倚溅在她的脸上。
“啊!鬼呀!”
杨三娘紧绷的最后一根神经断开,转身慌不择路地朝大门奔去。
一抹白影自大门前掠过,伴随着“呜呜”鬼鸣和公鸡的惨叫。
“啊!”她转身不要命地往后门跑去,又被白影截了去路。
这一次,她分明瞧见了披散的黑发,带血的白衣,还听得变调的男声:“我好冤,死不瞑目。”
杨三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二哥,二哥,不关我的事啊,是大哥和二嫂害了你,不关我的事啊,我不报官也是被娘逼的呀,你要找就去找娘,对,你去找娘,你死的时候,她就说想下去陪你,你让她下去陪你好不好?你别来找我。”
声落,公鸡惨叫声响起,杨三娘惊恐地看向院中,才发现原本被栓在灶房的大公鸡不见了。
就在这时,鸡叫声自头顶响起,她猛然抬头,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