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不知自己的言行举止伤了一颗少男心,她在城东转悠了圈,没有茶馆出售,更不要说出租了,倒是有酒楼要卖的,价格却是叫她望尘莫及。
一间酒楼五百两黄金,她全部家当加起来撑死也就一千二百两,饶是她有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将欠缺部分补齐。
眼看在城东开茶馆无望,杨晴将目光转向城南。
城南铺子的价格比城东便宜不少,只是依旧没有茶馆出售,一间酒楼四百三十两黄金。
杨晴有些丧气,只好转战城北,城北情况更糟糕,莫说茶馆,连酒楼都没有。
只剩下最后一个出路,城西,但杨晴对城西实在提不起兴趣。
酒香也怕巷子深,古人的阶级观念很重,她若是在城西开茶馆,就只能赚点平民百姓的血汗钱了,累死累活不说,一个月也没几个进账。
回到家中,杨晴洗了个热水澡,将自己甩在床榻上。
许是她在虎城生意做得太顺利了,无论是找说书的伙伴,攀上缥缈楼,还是开茶馆,都有几分运气的成分。
如今离开虎城来到牧城,运气的成分从一开始就被人剥了个干净,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品味出创业的不易。
不过,杨晴倒不觉得这份不易有多消磨意志,毕竟她现在拥有一千二百两的巨款,此路要真是行不通,大不了换个小点的城市,大不了就离京都远些,京都这个梦,总是会实现的。
杨晴抱着被子,给自己打个气,随后便是一夜好眠。
次日,杨晴再度出门打听,这一回,她的目光不再局限在茶馆酒楼,而是将能找的铺面都找了个遍。
第一天跑了大半个城东,一无所获。
第二天将城东剩余的部分全跑了遍,依旧没有收获。
第三天跑了大半个城南。
第四天……
六天下来,依旧是一无所获。
走完城北最后一间铺子,杨晴整个人蔫嗒嗒地垂着脑袋,像极烈日下被烤蔫了的韭菜。
林杭亦步亦趋地陪在她身边,眼中满是心疼:“阿晴,要不我们歇两天再出来试试吧,兴许到那时候已经有铺子了。”
“要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先不开茶馆,牧城外有山,我可以去打猎,赚来的钱也足够我们一家人日常开销和给我爹医腿了,不会坐吃山空的。”
闻言,杨晴抬起脑袋看了表兄一眼,有气无力道:“现在是春天,不能狩猎。”
“春天不能打,那我夏天打多点。”子脸惨遭毒手。
杨晴掐着表兄肉呼呼的包子脸,咬牙道:“你这是觉得我到夏天也找不到铺子呢?”
“阿晴!”林杭龇牙,好脾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晴悻悻地松开魔爪,眼中浮现几许黯然:“怎么找间铺子就这么难呢?”
末了,她扭头看向表兄,不确定道:“你说,我是不是和‘牧’这个字八字相克?”
一个牧小公子,一个牧城,都叫她万般狼狈,这世上既有鬼神,“命”这一说或许也是有的,要不她哪天去寺庙找位高僧算个命,看看要不要离开牧城,换到一个没有“牧”这一姓氏的城市。
闻言,林杭微微拧起眉头:“‘牧’这字怎么就克你了?”
“还不克我?”杨晴梗着脖子,手在墙上一个劲地抓挠:“你看看牧锦风,要不是他吓我,我会跑牧城来吗,你再看看这座牧城,你再看看我这双鞋!”
说着,她伸出鞋面沾满尘土的绣鞋,从牙缝中挤出声来:“我拇指和食指之间又长水泡了,来牧城之后,我脚上的水泡长得比我吃饭还勤快。”
听得表妹脚上长水泡,林杭本是心疼的,然,女子下一句话就让他笑弯了腰。
“哈哈哈!”压低的笑声在小巷子中回荡,伴随着身子的颤动,手上扶着的桃枝轻轻摇晃,摇落一地粉瓣。
林杭知道自己不该笑,可他就是憋忍不住。
在遇到表妹之前,他从来没想过,面对窘境,人和人之间的反应会有如此大的差距,似乎有的人天生就是乐观明媚,向阳而生的。
纷纷桃瓣落在身上,杨晴捻起一朵,当着表兄的面撕成两半。
林杭打了个寒颤,连忙收敛笑容,唇角的弧度却是出卖了他的情绪:“要照你这么说,克你的不是‘牧’这一字,应当是‘牧锦风’三字。”
“为何这么说?”杨晴拧着眉头,眼中多了几分不解。
“威王的独子牧小世子也叫牧锦风,牧城又是以威王姓氏命名的……”
“什么!”杨晴骇然,眼中满是震惊:“牧小世子也叫牧锦风?”
“是啊!”林杭应了声,旋即费解道:“怎么了?”
“我……”杨晴一滞,愣生生地看着表兄。
是呀,她怎么了,怎么听到牧小公子与牧小世子重名就那么激动呢,一个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一个是京都高墙内把弄权术的王孙贵胄,完全没有可比性。
二人只是名字相同罢,没必要瞎紧张。
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杨晴冷静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阿晴,你是不是想牧小公子了?”林杭半压低身子,面上是满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切:“我知道,你一直说你不喜欢牧小公子是害怕姑姑难过,不过你放心,你有心事只管对我说,我会帮你保密的。”
说到这,他还用力拍了拍胸口。
杨晴白了眼近在咫尺的包子脸,伸出一根手指头嫌弃地推开:“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想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