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逼近四月,随着开店时间的临近,杨晴一行越发忙碌。
这期间,牧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徐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牧城,原本徐家的营生为他人接管。
董季董大公子遭了报复,一日挨了两顿打,老二叫人打残了,腿也断了一根。
这两家都与杨晴有瓜葛,是以众人纷纷猜测此事是否与杨晴有关,就连冯老爷也忍不住旁敲侧击。
要知道,徐家和董家都不是好惹的主,现在徐家一夜之间瓦解,董大公子被打成了废人,董老爷却无动于衷,要说没有大势力在背后推动,谁能相信。
对于众人猜测,杨晴只是笑笑:“我要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当初还会被徐兰耍弄得团团转?还用得着找冯家合作?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他们两家岂不更好?”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转移猜测对象,唯有杨晴惴惴不安。
诚如城中人所言,徐家在牧城有着十多年的根底,如今就这么轻易消失了,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邱公子的身份。
他到底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势力,还是说,是她多心了,邱公子与徐兰并无关系,徐家的倾覆亦与她无关,只是事情碰巧撞在一处。
怀揣着满心疑惑,酒楼正式开张。
杨晴取不来大雅的名,想了好些个酒楼名,皆是被旁的酒楼抢了风头,索性就走的大俗路线,给酒楼取名杨记火锅。
牌匾挂上去,在斜对面“满春堂”的映衬下,更是透着一股子乡野气息,可就是这样,反倒让杨晴的酒楼鸡立鹤群,尤为突出。
大俗的名字做到了博人眼球,但要吸引来客人并不容易,为此杨晴想了个办法。
别人开业左右挂彩条,她左右挂水墨画,但并非普通的水墨画,而是条漫式的宣传画册。
画的开端是一穿着肚兜的小屁孩,站在杨记火锅前咬着手指,口水直流。
小孩经受不住香气的诱惑,入了杨记火锅,装着木炭的铁桶和铁锅端上,薄薄的肉片涮入锅中。
长长的筷子夹起肉片蘸酱,小孩吃得飞到了云端上。
画面最后,小屁孩从杨记火锅走出来,肚子圆得像是塞了个球。
被大俗之名吸引来的人不少,为画中内容逗乐的也不少,杨晴的店名和宣传在古代实在太过新颖,勾起了绝大多数人的好奇心,是以开业当天中午,杨记火锅坐了七成人。
古代没有电火锅,杨晴让人在每个桌上挖了个圆台形的洞,要吃火锅时把洞打开,将装有木炭的铁桶放进去,再架上锅。
来人中过半数点了火锅,后厨忙于洗菜切肉,倒是没什么做菜的烦恼。
林杭因为会武功,又做过屠户,是以成了专门切肉的帮厨。
至于韩旭,虽然顶着小掌柜的名头,却是没到前面去,而是跟着在后厨耐心地教杨晴买下没几日的两个小丫头泡茶。
杨晴站在柜台后招呼客人,不时热络地同人聊上两句,仪态落落大方。
伴随着食客的离去,杨记火锅新奇的滋味也被传了出去,过了午饭饭点,来酒楼内用饭的人数不减反增。
酒楼的生意比预想中的好,原本预定足够吃上一日的菜在下午最后一波客人离去后见了底,柴火也不大够用。
趁着闲下来的空挡,店内采买的采买,劈柴的劈柴,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
杨晴同人聊了小半日,站了小半日,早已是口干舌燥。
人走得差不多了,她这才坐下。
屁股刚沾到椅子上,又进来了一位客人,听得小二热络的招呼,杨晴没有抬头,自顾自捶着发酸的双腿。
就在这时,阴影盖下,她连忙抬起头,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客官需要点……”
待看清来人,她眸中笑意真切几分:“婶子,是您啊!”
站在她面前穿着细棉布衣裳的妇人,可不就是那日主动同她打招呼,说要来捧场的婶子。
“阿晴掌柜还记得我呀。”周婶子为她的笑容感染,忍不住咧起唇角。
“当然记得。”杨晴站起,热络道:“您要吃点什么?”
“我不吃,我是来替我家老爷订雅间的。”周婶子说着,拿眼环顾四周,发现吃饭的人是走得差不多了,但酒楼里还有不少喝茶的客人,可见这家酒楼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婶子要几楼的雅间?”
“四楼的,我家老爷听说你这的那叫啥,火什么的招牌菜很好吃,怕来晚了没了,特意让我早点来订一间。”周婶子笑吟吟道。
“四楼雅间应当还有的,您等我瞧瞧。”杨晴低头拿起柜台前的册子,翻了翻,发现雅间叫人订得差不多了,就三楼和四楼各剩一间。
“可还有?”周婶子伸着脖子瞧了眼,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不免有些吃惊。
今日酒楼挂牌匾,她从下面经过,瞧了还觉得这姑娘不会经商,取那么个俗气的名字,如何吸引客人,没想到人小姑娘想得周全着呢,生意照顾得是红红火火。
“四楼恰好还剩一间,婶子姓什么,我给您记上。”杨晴说着,绕到柜台后拿毛笔登记。
她不知这个世界的酒楼运营规则是怎样的,在她这,什么都得弄得条理分明,才不容易出纰漏。
“我姓周。”周婶子笑吟吟地答道。
闻言,杨晴提笔记上,就在这时,一小厮行了过来,轻声道:“掌柜的,可还有四楼的雅间?”
“不巧,最后一间刚订出去,就剩一间三楼的了。”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