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氏带着茶语茶悦去街上买菜,叫王媒婆和另一妇人拦住了去路。
“杨夫人啊,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咱借一步说话?”王媒婆对搓着双手,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
林氏认得眼前人是昨天来说媒的媒人,没有多想,撇下茶语茶悦同二人走进一旁的巷子里。
杨记酒楼内,杨晴正在同牧城来的老客聊天,就见一眼熟的男人冲了进来:“杨掌柜可在?”
“怎么了?”杨晴迎了上去,很快想起,此人是杨记一位常客的小厮。
“令堂在街上同人打起来了,拉都拉不住,我家公子特让我来通知掌柜的。”
“什么?”杨晴一惊,顾不得招呼客人,拉上表兄就朝事发地赶去。
等赶到现场,就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路堵死,里面还传来响亮的巴掌声和七嘴八舌的劝阻声:“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都让让,都让让,杨掌柜来了!”来通风报信的小厮帮着拨开一条路,等杨晴钻进去,就见自家娘亲鬓发散乱地骑在一个年轻妇人身上,将人打成了猪头脸,茶语和茶悦两个小萝卜头则和王媒婆纠缠在一处,一个咬人胳膊,一个扯人头发,直抓得人嗷嗷叫唤。
“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林氏一手抓着年轻妇人头发,一手扇着对方嘴巴,其模样之泼辣,让人不敢伸手去拦。
“娘,别打了,快别打了!”杨晴慌忙上前拉人,生怕自家娘亲将人打出个好歹来。
林氏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临要退后之前,还不忘给那妇人两脚。
林杭也帮着将茶语茶悦从王媒婆身上拽下来,随后把两个小丫头护在身后。
通风报信的小厮一看众人不打架了,顾不得看热闹,连忙回府做事去了。
王媒婆和年轻妇人李氏得了自由,也不站起,坐在地上就是一阵哭天抢地:“大家都看看啊,杨晴母女仗势欺人了!把我们祖孙打成这副模样。”
围观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吭声。
一开始是两人打一人,从巷子内打出来,两小丫头瞧见了,才加入进去,所以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在先,谁能说得清呢。
杨晴冷眼瞥了二人一眼,随后动作轻柔地将自家娘亲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氏张了张口,正欲回答,王婆子的家人也赶了过来。
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中还抄着家伙,一看就知是来者不善。
“是谁打的我娘?”为首的汉子柴刀一挥,围观百姓立刻四下散开,将包围圈拉大。
那汉子把柴刀对准林氏,凶神恶煞道:“你们仗着人多把我娘打成这样,说吧,怎么赔。”
“事件原委还未搞清,你便张口讨要赔偿,未免着急了点吧?”杨晴牵起唇角,态度不卑不亢。
“娘!”为首的汉子转头看向王媒婆,见自己这边占了优势,王媒婆又是一阵哭天抢地:“我能做什么哟,我只是跟她谈谈她大哥的亲事,哪知这个女人就跟发了疯一样,冲上来就来挠我的脸。”
王媒婆说到这,伸手摸上脸上挠痕,龇牙咧嘴地哀嚎:“哎呦呦,我的脸啊……”
她话中的引导意味太过明显,杨晴听在耳中,微微拧起眉头。
不等他们这边反驳,那汉子柴刀方向一转,对准了杨晴的脸:“听到没有,你今天要不赔偿,你方才怎么打我娘的,我们就怎么打你们!”
“是吗?”杨晴歪嘴一笑,斜眼看向表兄。
林杭会意,身形一闪夺下柴刀。
不等那汉子反应过来,柴刀已经指到了他脸上:“你再指我妹妹一下试试!”
“你干什么呢?”三把柴刀横出,对准杨晴一行。
“哥!”杨晴伸手抓住表兄的胳膊,将柴刀从他手中取下:“别动粗,有话好好说。”
说着,她在表兄费解的目光中转手又将柴刀递给为首之人:“大家都是讲理的人,既然讲理,不能只准你们开口,不让我们解释吧?”
为首汉子夺过柴刀,恶声恶气道:“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我娘会骗人不成,依我看,就是你们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杨晴“噗嗤”一笑,扭头冲围观的百姓道:“大家觉得,是谁在仗势欺人?”
末了,她又将目光转回为首汉子脸上:“女人打架,本就是一两句说不清的事情,我们要是仗势欺人,方才就不会把人分开,我更不会把柴刀还回去,反倒是你们,一来就兴师问罪,连个解释对质的机会都不给。”
“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肉做的心,你心疼你娘被打,我还心疼我娘被打呢。”
一番话下来,对方登时哑口无言。
四个汉子面面相觑,犹豫一番,将柴刀放了下来。
王媒婆自知理亏,自然不愿对质,当即捂着心口倒在地上:“哎呀,哎呀……”
见状,众人连忙将人扶住,为首汉子放下的柴刀又竖了起来:“别跟我说这些虚的,我娘被你们打成这样,马上赔钱请大夫,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对你不客气。”
“行!”杨晴应得爽快,随后在王媒婆诧异的目光中沉声道:“我现在就让人请大夫来,未免你们说我串通大夫,我让人请三个京都最德高望重的大夫,咱们当场给婆子诊脉,如何?”
末了,不待汉子回应,她又补充道:“不过咱丑话可说在前头,人要请大夫,道理也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