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燃尽,暗室内伸手不见五指。
帐幔遮掩的床榻上,一男一女赤裸相拥。
牧锦风轻抚着女子背脊为她顺气,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可是难受得厉害?”
杨晴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胳膊酸,腿也酸,使不出力气。”
“方才我压着你了?”牧锦风手落在女子胳膊上,轻轻为她按捏着。
“没。”杨晴言罢,伸手推了推人:“你把蜡烛点上,我有事同你说。”
“好!”牧锦风温柔应声,翻身下榻,轻车熟路地摸出蜡烛,用火折子点燃。
火光摇曳,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亮了起来。
因为担心女子害羞,牧锦风特意只点了一支蜡烛,淡淡火光正好让人瞧见屋内陈设,却又不至于看得太清。
“你好似很熟悉这里。”杨晴拿眼打量着暗室,依旧没瞧出什么特别之处。
“现在的宗府,是以前的牧府。”牧锦风将蜡烛放在木桌上,折身行回榻前,低头看着软绵绵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轻声道:“这个暗室,是以前牧家人避难的地方,原本牧家这样的暗室有很多,只是景国安定下来后都填上了,只留下这一个。”
“这个暗室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所有的都填上了,只留下这一个,莫不是有什么因缘?
“我娘去世之前,曾在这个暗室躲过。”牧锦风说到这,顿了下,又道:“我爹偶尔会来这看看。”
闻言,杨晴神色黯然几分:“抱歉,我不该多问。”
“没什么,这些于我而言,也不过是长辈嘴上的过往罢。”牧锦风耸耸肩,语气很是无所谓,可杨晴却从他眼中读出了神伤。
杨晴裹着被子坐起,脑袋轻轻抵在男子肩上:“你也会来,不是吗?”
牧锦风表情一僵,垂眸看向靠在肩头的女子,眸光很是复杂。
“你我都这般亲密了,你又何必对我嘴硬。”杨晴迎上男子目光,伸出手指按在男子眉头上,左右一点一点抚平。
牧锦风抓住女子的手,哑声道:“阿晴,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所以她总能洞穿他的心思,所以她说的话总能戳中他心底。
“你说呢?”杨晴冲男子挤挤眼睛,随后将手抽出,坐直身子正儿八经道:“说正事。”
“我听着呢。”牧锦风学着女子的模样坐直身子,因为上身没穿衣裳,精瘦结实的身板暴露无遗,连同胸膛上可疑的印子。
杨晴面颊微微泛红,目光轻飘飘挪开:“昨儿个我同怀王泛舟……”
“小爷我知道。”牧锦风打断女子的话,一手将人揽在怀中,故作大度道:“你现在已经是小爷我的人了,以前的那些事小爷我不同你计较,但以后你不能再和他有过分亲密的往来。”
闻言,杨晴诧异地看向男子,旋即恍然道:“牧锦风,你今天拿眼睛瞪我,该不会是因为我同怀王一道泛舟吧?”
叫女子戳破自己的小心思,牧锦风冷哼两声,却是没有反驳。
杨晴将男子傲娇的模样看在眼里,稍稍敛起笑容,一本正经道:“我承认,怀王是在追求我,他对我有恩,而我身上并没有婚约,面上也不好拒绝过了……”
“谁说你身上没有婚约了?”牧锦风将人搂得更紧,咬牙切齿道:“当初在宁康村,我们可是交换了婚书的。”
“那是牧小公子,不是你牧小世子!”杨晴双手抵在男子胸口,轻飘飘将话题转开:“这事的重点不在我和怀王泛舟,而是我不小心掉湖里去了。”
再在二人的关系上牵扯下去,怕是最后又要闹得不开心。
果不其然,牧锦风的注意力从婚书转移到了落水上:“怎么回事?你没怎样吧?”
“当时我不知踩到什么,只觉格外滑溜,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掉到水里。”提及当时发生的一切,杨晴微微拧起眉头:“水里有一个男人抓住我的脚,我没看清他的脸,就被塞入了一个洞里,用石头堵上。”
“不过,在我被塞进洞里之前,我瞧见两个侍卫跳了下来,他们不止一次看向我们这边,却无动于衷。”
听到这,牧锦风表情变得凝重。
邱秉文的侍卫无动于衷?是他的人被收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洞里有微弱的光线,还有许多人游动留下的痕迹,再加上,岸边如果有人跳下去,一路游到这来,怀王的人应该会发现才对,所以我怀疑,那个人应当一直躲在洞里,而洞里那么多来来回回的痕迹,全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杨晴缓缓叙述自己的推断和发现,沉着冷静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目光:“一个人就是水性再好,也难在水中待超过一炷香,且,他若是要伏击我,在洞口等着便是,来回游动只会缩短憋气的时间。”
“所以我怀疑洞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换气,便尝试着往痕迹深处游去,在印记最密集的地方停下,结果发现上方有一根很细的管子。”
“我用嘴对着管子吸了口气,管子是通的,只要将里面的水吸干,就能够换气。”
“那根管子那个男人吸过。”牧锦风语气不善道。
闻言,杨晴讶然地看向男子,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不是重点吧?”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为她的冷静机智点赞吗?怎么就吃起老坛陈醋来了?
牧锦风眸光淡淡地扫了女子一眼,沉声道:“继续说。”
面对男子故作深沉的模样,杨晴有些哭笑不得:“后来我继续朝里游,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