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将牛肉和饭递给他说:“如果能让你看,我早来了。上面说还得研究一下,等主管局长批了才行,你还是先吃饭吧。”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就看个视频吗,怎么还得这个批、那个批的。”二洪非常懊恼,好不容易把他盼来了,还是不能看。
冷烈淡然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二洪说:“是不是我交待了,你们才能让我看。”
“警察局不是自由市场,拿手套换兜子的。”冷烈仍在以退为进。“我看过你的材料,说实话,我挺同情你的遭遇,哪个有血性的碰到那样的包工头,都免不了想揍他一顿。你如果只是把他打伤,还有情可原,可那家伙再不是人,也是条命。”
二洪觉得冷烈说话与那些上纲上线的警察说话方式不同,他至少能站在你的角度看问题。
“可后来被你杀害的人中,不少人跟你一样,也是弱式群体,家里也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你把他们杀了,你的行为就比包工头还要恶劣了。善不一定有回报,可恶一定不会有下场。你肯定觉得进了公安局,这辈子快走到头了,所性破罐子破摔,谁都不放眼里了。可你想过没有,你下去有脸见你父母吗?他跟他们说什么呀,他们这辈子清苦,但至少清白。为人父母的不怕你犯错,就怕你不知错、不认错、不改错。”
冷烈的话句句扎心,父母就是二洪的软肋。二洪再也崩不住,眼泪顺脸流淌。
冷烈说:“算了,你先吃饭吧!我下午再帮你争取一下。你也几年没见亲人,想是人之常情。”绝口不提审讯的事儿。
冷烈继续默不作声地看着二洪一口一口地吃饭,他看得出,二洪这饭吃得有点堵心,这就是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跟这些亡命徒打交道,有时软的比硬的见效。
快吃完时,二洪见冷烈接了一个电话,“喂”“明白”“嗯”了几声后,冷烈笑着告诉二洪:“上面批了!”
二洪把饭菜一推,“快让我看看!”
冷烈从手机里调出视频后,播放给他看。
镜头里先出现一栋白墙红色彩钢瓦顶的房子,妹妹旁白说:“哥,这是在原来的宅地基上新盖的,现在政策好,家里的日子比原来好多了。”
当镜头对准一个有床、有衣柜的房间时,他听妹妹继续解说“咱爹说,这间得给你留着,等你老了,回家也好有个地方住。”
二洪刚一听到这里,瞬间泪目,他用手背擦了一把。
而后妹妹抱着孩子出现在镜头里,操着乡音说:“这男娃儿是你外甥。都说外甥像舅,爹也说长得像你小时候。”
二洪隔着手机屏幕摸着外甥肉肉的胖脸蛋。
“哥,你知道嘛,咱娘得知你杀人后,说她得替你给人家偿命,后来病死了。”
二洪用拳手砸着自己的脑门,悔恨之情全写在脸上。
“咱爹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这辈子穷,可要脸面。因为你,他一夜白了头,还说要去找你,劝你自首。他说,穷怕什么,能堂堂正正做人比啥都强。他还说,只要你知悔改,他还认你这个儿子。死了,还让你埋进祖坟。可惜爹十个月前也走了。哥,过段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哭得泣不成声的二洪缓了好一阵,才问:“何森抓到了吗?”
“嗯,他被抓时受伤了,疼得直喊娘。”冷烈在暗示二洪,何森很有可能背弃他们之间早定下的攻守盟约,并劝了一句:“那你小子油滑市侩,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认为他会心疼你嘛!”
“好长时间没家里的消息了,我不会让你白忙,也不会白吃你的。我撂,全撂。”二洪的内心防线倾刻间垮塌:“我俩昨晚在公寓干了一个女的,致命一枪是他开的……”并交代了整个作案过程。
当冷烈问到,他们是否与桑榆案有关联时?
二洪一楞,一脸茫然的问道:“桑榆是谁?”
当冷烈告诉他是一名遇害的刑警时,二洪举着戴着手铐的手指天发誓:“肯定跟我们没关系。”
关于气狗的来历,二洪说,曾听何森说起过,是从本市一个军迷手里买的。有一回何森说漏了嘴,他记得好象那人网名叫“炮哥。”
当天下午,冷列让吴刚带上二洪引路指认案发现场。
临下班前,技术科的人告诉冷烈,在何森的手机qq好友中,找到了那个“炮哥”,“炮哥”其实是个伪军迷,他就是混在军迷圈子里倒卖“军火”。“炮哥”今年只有19岁,真名叫唐洋。初中毕业后,一直在社会上混,特别痴迷玩网游。
在何森的手机里,还找到了被他删除的与唐洋的网上汇款交易记录。
冷烈让网监部门尽快锁定炮哥的准确位置。
下班后,冷烈直奔小旭家,看到地上放有大大小小很多包裹,冷烈问刚出院的小旭:“嫂子,听说你要带着孩子搬回娘家了。还有多少东西?我明天让人帮你一起收拾吧!”
小旭敲着酸胀的后背说:“谢谢你,不用了,东西收拾完了,就不麻烦别人了。这两天幸好小柔在,都快把她累坏了。”
冷烈疑惑不解地说:“你回娘家,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
桑柔一旁说:“我们商量过了,嫂子回家后,就把房子租出去,挣点奶粉钱。”
“房子租出去,那你住哪儿里?”冷烈一惊,难不成桑柔要走了?
“我想好了,不走了。准备回来创业,明天开始找房子,我想开家美容院。”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