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倬一听立马停止了傻笑,正经起来,给宁宁的东西怎么能不备好备齐全呢。“是何物?”
“回王爷,是伤药。”关恒清清嗓子说。
“宁宁受伤了吗?”李倬心中大惊,这什么时候的事呢?怎么没人向他通报呢?也不知道宁宁伤势如何?几经焦躁的李倬已经忘记了正常思维下他应该先要怎么做,直接穿着喜袍抽出自己的佩剑,冷笑着:“我要那竖子,生不如死,敢伤宁宁!”
关青皱眉,他前些天不是刚提过吗?按照王爷对安二小姐的关注不应该忘记,眸光一深,还是王爷又在演这又一出的疼宠记呢?
“王爷,您忘了吗?”虽是问,但关恒已经明确王爷确实忘记了。“王爷初见安宁小姐事可是给小姐了一鞭呢,想到安宁小姐的细皮嫩肉,怕是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吧。”
李倬听闻直接僵掉在原地,是啊,他是给宁宁了一鞭啊。哦,初见就是一鞭,宁宁怕是要恨死他了。对了,宁宁好想回来还挨了嫡母赏得十余鞭,伤上加伤,他家宁宁怎么就因为他受了这般苦。李倬心疼得懊悔,又自责自己怎么忘记了呢?这么长时间都没去给宁宁解释,宁宁怕是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绝望,李倬一激动流下两行清泪。
这下可把四兄弟吓傻了,这王爷这些日子怎么就说哭就哭呢?难道遇到王妃后,王爷就是水做的了。
城外官道上马车悠悠驶来,厢内安稳,幽香深重不知觉燃进主人梦中。
蓝韶又梦到前生,梦到那个她第一眼看过去就弥足惊艳的女子,她美得不流于皮囊,是深深刻在骨子中的美与媚。
初次印象的美太过深刻,致使她到最后死的瞬间都忘不掉那抹惊艳,让她恨不起来。
骄阳似火,她死的那日她静坐在已是物是人非的东宫,望着宫外的方向,骄阳似火让她的目光全被日光遮住看不透。
叮叮当当的脚铃声,渐闻渐近,蓝韶微微侧目眼中的世界便是她一袭月白衣裙笑着走来,蓝韶叹口气又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看她走近,跪坐在自己身边,蓝韶笑道:“你知道吗,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美得不可方物,只是你的笑破了一切。”她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直白,微微皱眉纠正:“不想笑便不笑好了。”
只见那人笑意更浓,却不曾到眼底,对,从第一次见她开始,她便没见过这人真真正正地笑过。
“姐姐自是不知,对宁宁来说,笑与不笑都不是自己决定的。”那人说完也不再瞧她,看着她方才望得宫外的方向。“就像我们现在的境地,走不走、走到何处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蓝韶一噎,转念倒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她也复望:“宁宁,至此以后你可想过,你是摆脱不掉那些势力。”
“哪有如何?”那人被逗笑了,继而空洞:“不战,则是死,姐姐你说我们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
到这番兵戎相见、不死不休的地步,到这即使被利用也无法和解的地步,世间怎么会有这么难的题,没有一个中和的解呢?
她看着那人回过头,不知何时笑意不见泪流满面:“姐姐,为何你们不能再早一点点找到我呢”
蓝韶不知如何回答,或许没有那场海难、没有皇叔刚好路过的船、或者更早,早到她还没有嫁给那个人。那个清清淡不做多求的女子若一直在,蓝韶不知当年何事才使她变成如此,全是阴差阳错,一步错,步步错。
就在她晃神之际,那人已跪坐在她面前轻抚着她侧脸挡住了光:“姐姐,结束了,我会让一切都结束了的。”
不对,早该结束了。
“谁都这么想得到那个位置吗?那就都不得到就好了。”
确实,如此。
“姐姐下一世可别再犯错了,喜欢谁就喜欢谁,遮掩又有何用,至少你也不用落到这番地步”
也是,落到这个地步连爱的人都护不住,留下些虚情假意又有何用。
“姐姐,你知道陆冉还活着。是我救了他。”
蓝韶瞳孔倏然收缩,一道光闪过她眼前,是泪光也是刀光,她突然明白了:“你干什么,杀了我你也得不到的。”明明,已经可以唾手可得了,何须败笔一举画蛇添足呢?
可她已经阻止不了,刀已经没入腹中,梦中感受不到疼痛却心疼不已。
“哪有如何,那又不是我的。”
蓝韶只觉得颈窝潮乎乎的、又那么暖。
“你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便宜那些人的,你放心我会让陆冉站在你最期许的位置上的。”
连在梦中,蓝韶也体会到那份安心,只是放心不下的是她低泣的诉求。
“姐姐,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点找到我呢?风好大,宁宁身边全是水,宁宁找不到一方容身之所。
姐姐,再早一点点就好,我不想,不想再嫁给他了。
可为什么心,它就是不听话呢,明明是不能爱的人,还是爱着他,明明他都不要我了。
姐姐,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非要透一个人望着一个人。
姐姐,对不起,我又说谎了。
若有来世,能不能早点找到我,在他不要我的时候再带我回来好不好。
姐姐,我当真喜欢他。”
梦和记忆都停在那方骄阳似火的天空。
宁宁,你别哭。
厢边车帘被撩起,熟悉的笑颜,是陆冉。
“娇娇,快到了。”
宁宁,真的有来世,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