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泥屑溅入眼中,安宁忍急忙闭了眼但还是太迟,就像是现在。
听着那人的脚步声渐远,实在是太痛了,安宁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伏在这泥草香中,一滴两滴清泉在地上砸出小坑溅出花,莫名胸口疼到难耐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凉气入体心口更疼了。
良久她才抬起头看在在地上的玉佩还看见半开的蔷薇花孤零零地躺在泥土中,娇弱的、残败的样子像是在控诉着什么,这怕是他说的‘花娇’吧。
安宁冷眼看着地上的玉佩,窄袖一拂将花瓣扫在上面,泥屑花瓣堪堪遮住时嫌弃的眉眼才缓和了不少。腿上的力气还未恢复,她强忍着咬着牙跪着爬到五月六月身边摸摸她们的脉搏见无异象便真的松了口气,抱着自己两个丫鬟神色莫辨。
安宁咬咬牙没有朝院外叫人,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来,他们已经将她当作死人了。
看见五月六月被泥染脏的小脸,安宁有些心疼想将两人扶起却滑了手,到此安宁险些又落了泪忙仰起头收住泪,她现在还不能哭她还有人要守护着。
到江明来时,安宁又恢复了平时以往随性使然的样子,坐在贵妃榻上尝着蜜汁桃花酪。见江明一身玄衣不复以往红衣锦丽安宁便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但还是撑起平时似笑非笑的模样。
听见江明收了平日的嬉笑严肃着安慰着安宁说定保她和安府所有人,安宁笑嘻嘻着应着,看着江明放心着拿着玉佩离开的身影脸色便晦涩难辨了。五月和六月未说今日事,但安宁知道只要江明来了便是知道了。
良久五月见她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月亮,四月夜风带寒,吹得小姐的脸色有些苍白:“小姐,关了窗不然着凉了。”
“五月,六月你们的身契在我哥手里对吧?”安宁没由来的一句倒是让六月有些忐忑小声地应着,听着答复,安宁抬手关了窗连带着那句嘟囔都藏在这关窗声之中。
可习武之人怎会听不见,瞬间白了脸,五月和六月连忙跪在地上无言抗议着。
安宁那句分明就是,“刚好,哥哥能护着你们周全。”
安宁这般聪明看见她们跪下之时便了然,也不看她们径直摇摇手将她们赶了出去,她们阖门后便吹灯和衣躺下了。
可五月和六月怎么敢睡,两人分了工守了一夜就害怕小姐想不开。
原本安宁已经做好打算走一步算一步,思及左右李倬只要她痛苦,最严重也就是生不如死了,这样至少安宁能掌控自己生死的权利了。
安宁在浑浑噩噩睡去前安慰自己,可没想到一起床便被李倬狠狠将了一军,直指着她。
安宁料想了许多结果却没料到李倬他会早朝前进宫求旨,请皇上赐安家女儿为他正妃。皇上怎么会不乐意,当年王侯之乱他能活到现在都要靠这两个皇弟,原本还在担心李倬会一心随着周家丫头葬在那黄土中现在完全没有担心了,而且皇弟求娶的还是娘家是没有什么势力的商户的女儿多少让他的疑心放下,龙颜大悦连忙起了旨意等不及到上朝时便昭告天下。
听到这消息安宁难得的早茶时间也因为破碎的杯盏声告退,安宁看了眼窗外那棵桃花树桃花全然落尽只剩残身,又不得不叹李倬的手段高明。
说是安家女儿但未说哪一个,世人都只知安家嫡女而仅有通晓这事的当事人们心知肚明安家女儿又有两个。她虽聪明但还涉世未深,有些事能看懂时,都为时已晚。
到底是害怕了,人言可畏,有些事被人说多了,她害怕姐姐也会动摇。
她要稳稳心神细想一会之后去问问姐姐的意思。
问她是否愿意,若不愿也好但愿意她该怎么办?愿意,要怎办才好?
这黑了心肝的王爷说过这事只能由她来赔,安宁想到这话便心生无力,在窗边等着江明来。
此时头疼的不仅仅是安宁,还有在朝堂上苦苦熬不下来的武宁侯。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朝相交好的官员拜别,武宁侯已经寻不见庆王的身影,出了宫门看见庆王府的轿子还在赶忙阔步奔到轿前。
“王爷,能否和老臣一叙?”武宁侯在轿外躬身行礼,听见轿中人低声一嗤,轿帘一撩一双黑色云锦靴落入武宁侯眼中。武宁侯赶忙行礼,但身子还未落便被扶住了,武宁侯心中大安。
“武宁侯无需多礼,玥儿若还在,半年之后便要唤侯爷一声岳父了。”说道这里庆王声音一顿,声线里没了之前的清明只剩下沉闷:“只可惜了。侯爷为何而来我也已经了然,侯爷你说安府这时是不是已经收了那圣旨。”
武宁侯大惊,这么快时间难道圣上写完旨意便让人去宣了,这么急莫不是皇上已经策划好了些什么。不动声色:“怕是如此。不过王爷为何这么快封妃呢?玥儿还尸骨未寒。”
不知皇上是如何做想,让这礼部拟了吉日单子偏偏就选了最近的,这十日刚出头便是庆王大婚,按说正常的礼嫁之仪来说那着实是赶不及的,纵使这准王妃是商户出身但王爷结亲也万不该如此,这武宁侯有些摸不准。眼眸微眯看着身边的清俊公子,有些事只有他们相熟的侯爷在摸索难不成这庆王是只不叫的狗,也想成事却露了把柄让皇上给抓住了才慌忙之下切了左膀右臂呢?还是未雨绸缪呢?真要这么看来,那三女儿的死是皇上授意的?
“这不是正因为玥儿尸骨未寒才行事匆忙些,我总要给玥儿一些交待的,毕竟有些事还是